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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檳榔西施不能穿著清涼

 

何春蕤

2002年10月15日,桃園縣開始正式執行對檳榔西施服裝的嚴格限制。

(不過,警方早就以此為理由而對檳榔西施們展開了不同程度的「服裝檢查」──假公濟私的色眼迷迷當然是少不了的,狐假虎威的報復那些不假顏色的西施也是常見的。)

終於因為這個政策而受到媒體關愛的縣長故做施恩的說,這是為了保護那些檳榔西施不必受制於老闆的壓力而穿著清涼服裝。一向就是好學生的縣長從沒想過,在這個考試掛帥的社會中飽受輕蔑嘲笑的許多女孩,都是在檳榔攤的玻璃櫃中得到了人生中第一次的成就感。一個檳榔西施眼睛亮亮的說:「我在這個工作上得到了自信心,那麼多客人來向我買檳榔,喜歡和我搭訕,那就是一種肯定。」

你可以笑她的天真,你可以覺得她膚淺,但是你不能不承認:人人都有權利追求自信和肯定(這正是「365行,行行出狀元」的基本精神)。憑什麼只能讓你這個好學生受到稱讚誇獎,卻不能讓她享受一點點顧盼得意?憑什麼你那狹窄封閉的身體感覺就可以駕馭著警力和輿論來羞辱她的一點點自在?

縣長說,檳榔西施和其他那些高級名模和車展女郎不一樣的地方,就在於人家都是在特定的正式場所工作,不像西施們公然在大街上煙視媚行,有辱國體。對不起,縣長!大街正是檳榔西施們的執業場所,西施就是檳榔的「得來速」工作者,不在路邊要在哪邊?如果說西施們服務勞動階級的客戶是有辱國體,我們倒想知道這個「國體」是建立在誰的想像上?顯然,打造「國體」的神聖事業中容不得勞動階級的短暫調情。

前總統的女兒李安妮在為民進黨臺北市長提名人李應元站臺時公開批評馬英九和檳榔西施一樣,總是在大街上暴露身體。對不起,李小姐!你們的政治野心和角力不要以我們的西施們作為犧牲品。

老實說,沒有一個政客能和檳榔西施比擬。要比不分貴賤、不論貧富的服務大眾,沒有一個政客比得過西施們。要比具體的讓卑微的勞動者感受到霎那的被尊重被討好,也沒有一個政客比得過西施們。更不要說比賞心悅目了。

選戰加溫,一個個政客都厚顏鮮恥的比幸福清高,比掃黃魄力,比照顧弱勢。但是在此同時,他們也一個個重重的跺下了腳上的塵土,用掃除各種性工作者來證明自己的施政能力。在這種層出不窮的公權力/暴力中,我們不禁要想:為什麼他們轉過來面對同志社群時表現得那麼友善和氣?

是因為同志沒有像西施那樣「大張旗鼓的」展現性的魅惑力,所以還沒有招來人怨?如果是這樣,同志的社會空間倒底有多大?

是因為同志沒有像性工作者那樣「淪落」到賣笑露身?如果是這樣,顯然做性工作的同志還沒有出櫃的縫隙。

是因為同志已經與國際同志運動的「政治正確性」接軌?如果這樣,就讓我們努力幫助性工作者與國際妓權運動接軌吧!

同為性邊緣,何必分高下!請支援檳榔西施專業自主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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