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譯入門──2002秋天

何春蕤(A210, Tu 2-5 or by appointment

 

許我一張口譯白金卡

2003/02/25 聯合報】【晨晞(口譯員)

我的朋友在英國攻讀翻譯學博士,他說:「每當我告訴別人我正在念翻譯博士,如果對方是英國人,多半回答:『翻譯,那一定很困難吧!』如果是臺灣人,則多半回一句:『翻譯,那還需要念嗎?』」

口譯員也有類似經驗。國內有些人不瞭解口譯是一項專業技術,以為英語能力(或其他外語能力)就等於口譯能力,只要會講英語就會做口譯,所以會問:「口譯有什麼好唸的?」

口譯有什麼好唸的?口譯研究所學生平均花兩年時間苦練口譯筆記、分神(一心多用)、抓邏輯、分析不同語言之間的差異,此外還學習各種專業領域的知識,研習過程保證充實。

多年前我剛回臺灣時,有人會說:「只要開口說說話就能領錢,真令人羨慕!」那時我很羨慕日本的口譯員。我看到跟我一起工作的日本口譯員,有經紀人陪同打理各項事情,而臺灣的口譯員不但連喝的水都得自己張羅,還要聽別人說風涼話。

我在讀研究所期間,聽說日本口譯員的社會地位很高,有位老師曾說:「幾十年前,若問臺灣的小女孩未來的志願是什麼,她的回答可能是『選中國小姐』,但是有些日本小女孩會回答『當口譯員』。」這幾年國內的大環境已經改善很多,社會大眾對口譯這份工作不再陌生。

對岸的上海市實施口譯認證考試已有十年,號稱「只要拿到口譯證書就如同擁有求職的『白金卡』」,在職場上非常吃香。

上海的口譯考試與託福、GRE考試,同列大學生認為必須取得的十大證照前三名,目前只考逐步口譯,尚未涉及同步口譯。臺灣如果也能建立公正的口譯證照制度,透過適當、清楚的分級,有助於口譯專業地位的建立。已有前輩在朝這個方向努力當中,希望在不久的將來看到成果。 


 

口譯還要兼辦案

2003/03/04 聯合報】 【晨晞(口譯員)

在學校念書的時候,單純地只知道要努力學習口譯技巧;踏入職場之後,才曉得除了口譯技巧之外,偶爾會遇到一些特殊的工作狀況,完全在意料之外。

有位口譯同行告訴我,他曾隨外國警方,到街上查緝黑幫。他在一段距離之外穿著防彈衣,以無線電監聽目標人物的對話,並加以翻譯。雖然沒有槍林彈雨的場面,也沒有與歹徒扭打成一團,然而光是跟著警方一起出勤就夠刺激了!

我的朋友有一次陪外賓去參觀豬隻屠宰場作業,為了配合作業時間,東方剛露魚肚白就得出發。這還不打緊,據他描述,現場豬體橫陳,滿地血水,參觀者包括口譯員在內,都得穿上塑膠長統靴以免滑倒。

朋友臉龐上稍帶得色地問我:「怎麼樣?這麼血腥的口譯場面,妳沒經歷過吧?如果是妳,妳敢去嗎?」我則用百分之百肯定的語氣,絲毫沒有羨慕之意地回答他:「Never ! 我才不去呢!」

其他如參加戶外活動,例如登船參觀海底電纜、運動會、破土典禮等,運氣好的話,可以站在遮陽棚下,運氣不好的話,免不了要曝曬於陽光下。這對隨時要求自己如「最佳女主角」一般,美美地出現在觀眾面前的口譯員而言,真是一大折騰!

以上的例子並非口譯工作的常態,口譯員有權選擇是否參與其中,不願意的話就不要接案。若有特別要求,主辦單位應事先跟口譯員溝通清楚,在決定口譯員人選時,不妨打聽一下口譯員屬於端莊體面型,還是活潑的搞笑一族,才能配合活動的調性。

否則,到了現場,萬一口譯員拒絕進行,不論怪主辦單位事先沒「說清楚、講明白」,或是該怪口譯員配合度不夠,恐怕都已於事無補,傷害了雙方的合作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