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餘生

◎anotheriori

不得已的情形下,我只好答應了她,這個誇張的要求。

『我不知道這樣幫她是好還是不好,但是她的生命⋯⋯只剩下三個月時間,我對她有點感到不值。』

那時候,她緊握住我的手,在河濱公園的時候。她眼睛已泛滿淚水,情緒相當激動,「就當是做做善事幫幫我,好嗎?我真的很需要你!」她如此嚴正地懇求我。

只為了⋯⋯

「當我三個月的男朋友好嗎?」

* * *

或許我相信了她,我想盡全力去安慰她,希望她在所剩下的餘生裡,能夠快快樂樂的,我就算是盡了我所能了。

「嗯啊啊啊啊⋯⋯再快一點!啊⋯⋯好棒啊!」

我,仍然有點迷惘。她究竟是喜歡我?還是?
就在我答應當她三個月男友的第一天,用完餐後,她希望獻身給我。我有點趁人之危的感覺,所以一直覺得「這麼做似乎不好」。
可是我卻還是做了。
衣服底下,一具陌生的女體迅速呈現在眼前,她似乎比我想像的更急切。硬是操縱著我的手掌,在兩球新鮮的乳房上侵襲。她急燥地這麼讓我摸她,我有點從迷惘之中甦醒。開始覺得她的乳房,在掌心中展現柔軟有彈性的驚喜。

一個陌生的女陰,讓我覺得熟悉的,是「一直用手搓揉陰蒂,她會一直顫抖、一直叫」。
「嗯⋯⋯啊⋯⋯嗯呀,你好會玩弄咑!」

我覺得此刻我是機器,對於沒有愛情的性,我真的很迷惘。

『但是你還是做了。』心裡的聲音讓我更迷惑了,難道、難道說⋯⋯我的身體有所渴望。
雖然心中充滿疑惑,我還是呆呆地將她帶領上了天堂,給了她三個月來的第一次高潮。在她的眼神裡,我似乎已感覺不到悲傷。

* * *

當晚,她帶了簡單的行李,住進了我的住處,只用了一個理由:「我怕一個人睡,我怕我睡到半夜身體不舒服時沒有你在!好不好嘛,就當做善事囉。我們都已經是男女友
了。」
男女朋友?做善事?

我從未想過,我可以因為做善事的出發點,成為另一個人的男朋友⋯⋯或是戀人嗎?
這樣的善事,真的是「善」事嗎?
時至當時,我還是非常迷惘。

但是,她卻不讓我冷靜,堅持和我同床共枕才能睡著的她,在熄燈後下一分鐘內,要我緊摟著她。再下一分鐘時,我的手又被她操縱,撫摸上她的乳房。這一對乳房,在手掌心中,似乎已經不再陌生了。
「嗯⋯⋯呀嗯。我需要你。」
愚亂衝動的行為,一次又一次破壞我想沉澱的思緒。我仍舊困頓迷惘。
「快硬起來,人家不能沒有你,我要你進來。」

迷惘的心靈,迷惘的下體,我不知道我依據著什麼而勃起。
『痛⋯⋯』心急如焚的她一下子坐在我的下半身上,似乎陰道還未濕潤就將我的龜頭套了進去。一種陌生的撕裂感侵蝕著我,跟我心頭上的迷惑,競賽著看哪方比較強烈。

她在我的上面狂亂地一直蠕動腰部,我只好在分身上用盡氣力,來抵禦她的狂野。
這是第二次發生關係,與她,三個月內的第二次發生關係,只是相隔不到十二小時。

『做善⋯⋯事?』

我的心裡仍然抱持相當大的迷惑。
但是後來我也麻木了。

* * *

接著兩天內,在她要求下,不停地發生關係,有時我會拒絕,但是她都有理由。

做善事?做什麼狗屁善事?

* * *

後來,每當從床上起來,將全身赤裸的她從我下半身推開,我趕緊著衣出門。她常常因此全裸地來到鐵門外面,硬是要我回到房間裡陪她。我拿朋友的應酬當藉口,她只好作罷。看著她一點也不羞恥地全身赤裸,在我家門口的鐵門外面,我比她還要緊張。
我不是擔心她被非禮偷窺,我比較擔心別人會怎麼說我。
也許,我對她仍然不抱愛情。

晚上,我回到家裡,竟聽到家中有別人的聲音,而且不只一人。

「噢!天哪!」她竟帶陌生男人到我床上歡愉。

她說她需要人陪。她怪我,質疑我是不是有了別的女人。我心裡更是矛盾。

當晚,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我再享用她。

我拒絕並不再理她,一個人到客廳沙發上躺。她赤裸身體,也不乖乖入睡,故意到我面前,盡其所能地誘惑我。一邊狂亂地揉搓自己乳房,一邊用異物插入自己陰部。我轉頭不願看她,她竟將陰部湊往我的面前,近距離中,她以異物在下體裡瘋了般抽插,令人不悅的分泌物硬是噴上了我的臉頰。
我用力推開她,她跌在另一張沙發上面,仍然面帶淫意地擺開兩腿,恣意地抽插自己,並且淫亂地大叫。

「妳要怎樣才肯罷休!」我發火了。壓住她。

「要你上我,我才睡!」

『做善事?!操你媽的狗屁善事!』

用力地幹她,所有的怨懟融入了強硬陰莖的抽插中,將她的蠻橫任性,化作一陣陣激烈的呻吟。
「啊啊啊呀啊啊啊啊呀啊呀噫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 * *

她每天都要,每晚都要,才肯入睡。有時候半夜還會醒來,硬是把我吸含到醒過來,她會非常得意。慾求不滿地一直要求性愛,永遠不會滿足。
有時候,還要我跟她玩一些變態的花樣,要我幫她肛交,要我拿鞭子打她,拿蠟燭向她滴燙。更有時要我與她在戶外野合,在公共場所撫摸她,在忙碌通勤的捷運上玩弄她。在到處要給我進行口交,朝她囉嗦的嘴裡發射。
短短一個月內,她帶我嘗盡了所有可接受跟不可接受的一切性事,每一天、每晚、每分每秒,我開始從迷惘之中習慣,從拒絕之下享受。

接下來兩個月,我覺得我似乎也已經變得很愛幹她。每次她要求,我都心甘情願的幹了她。

直到昨天。
早上我醒來,卻摸不著一直躺在旁邊的,她的裸體。一直摸索不到她熟悉的乳房,我睜開了眼睛,她果然不在床上。我下床叫她,但是都沒有回聲。出房門疑惑於她的蹤影,都未有結果。

一天下來,我才知道,她走了,從這裡徹徹底底地消失了。我才驚覺,三個月時間已經結束。我也才想到,她將在今天⋯⋯結束生命⋯⋯
我心裡又開始有了迷惘。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