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興哥重會珍珠衫

馮夢龍(明)<蔣興哥重會珍珠衫>,《喻世明言》。臺北:三民,1998。

摘要╱謝佩妏

蔣興哥娶了三巧兒,兩夫妻如膠似漆,感情甚好。但時日一久,蔣興哥怕耽誤了已故父親在廣東的生意,只好收拾行囊,出遠門收帳。行前依依,他囑咐妻子三巧兒要耐心度日,「莫在門前窺闕,招風攬火。」三巧兒在丈夫離家後果真數月目不窺戶。年關將近,晴雲和媛雪兩丫頭勸三巧兒去看看街坊景象,並叫了一個瞎先生來卜卦,問蔣興哥的歸期。這一問三巧兒更加日夜盼望,便常常走向前樓,在簾內東張西望。陳大郎偶然經過蔣家看見如花似玉的三巧兒,便像被吸了精魂一般。他於是託付賣珠子的薛婆幫忙想法子親近三巧兒。陳大郎與薛婆便在蔣家對門的典舖搬演了一場討價還價的假戲,吸引三巧兒探出頭觀看。三巧兒看了好奇,便邀薛婆進門。薛婆便這樣與三巧兒攀搭上,後來更常常到蔣家閒話,蔣家上下也都喜歡她。三巧兒一日見她不來便覺寂寞。到了夏天,薛婆日間作買賣,晚上就到蔣家歇宿,與三巧兒夜間同眠總會絮絮叨叨,無所不談,試圖勾動三巧兒的春心。

陳大郎等得不耐,便向薛婆催促抱怨,薛婆承諾當晚成事。這晚三巧兒生日,薛婆與三巧兒飲酒半酣,正聊到破身婚嫁之事,薛婆說她十三歲就被隔壁小官人調誘。頁23提到薛婆娘家因怕女兒破了處女膜而出醜,就「用石榴皮、生礬兩味煎湯,洗過那東西,就揪緊了。」另外,還提到未嫁時她如何解心坎癢,排遣夜間難過。「還記得在孃家時節,哥哥出外,我與嫂嫂一頭同睡,兩下輪番在肚子上學男子漢的行事。」三巧兒不信,薛婆說道:「你不知,只要大家知音,一般有趣,也撒得火。」

薛婆乘三巧兒慾心已動,便假藉忘了取燈引陳大郎進來。三巧兒以為身旁赤條條的是薛婆,再加上多喝了酒,便任憑他輕薄。雲雨畢後,三巧兒才問道陳大郎的來歷,薛婆也將原委說出。後來他倆無夜不會,好似夫妻一般。過了些時日,陳大郎不得不還鄉,與三巧兒約定明年此時,再一同出走。三巧兒取出蔣門祖傳之物「珍珠衫」給陳大郎作為紀念。陳大郎告別三巧兒後,每日穿著珍珠衫,誰知剛好於途中與蔣興哥結為知己,他不知蔣興哥即是三巧兒之夫,還託咐蔣興哥代送書信給三巧兒。蔣興哥心中又苦又恨,到了家門,假稱三巧兒爹孃害病,要三巧兒回家一趟,另一邊已將休書和汗巾簪子付與王婆(三巧兒之母)。蔣興哥派人將薛婆家打得片甲不留,薛婆自知不是,並沒有一個人敢出頭說話。

陳大郎歸鄉後,一心只想著三巧兒。後來收拾銀兩,準備回去找三巧兒。然而在途中得知蔣家發生的事,當夜就害起病來。陳大郎捎信回家,平氏(陳大郎妻)便親往襄陽看丈夫去。到了襄陽城,陳大郎已故,隨身的陳旺夫婦又將盤纏偷盡。鄰近的張七嫂勸她擇人再嫁,一方面可以得些錢財葬了丈夫,一方面終身又有所託。其實張七嫂本就受蔣興哥之託,央她訪一頭好親。平氏與蔣興哥成親之後,一日,平氏正在打疊衣箱,內有珍珠衫一件。蔣興哥便將陳大郎調誘三巧兒之事告訴平氏。(按:從這裡以後,原作者說才是這篇小說的正話,導出天理昭昭的道理。)一年後,蔣興哥又到廣東做買賣,不料這次惹禍上身,被人押到縣堂候審。而縣主吳傑就是三巧兒的晚老公。三巧兒謊稱蔣興哥是她的親哥,要吳傑寬宥。三巧兒改嫁之時,蔣興哥並不阻擋,並在臨嫁之夜,將樓上十六個箱籠原封不動,連鑰匙送到吳知縣船上,交給三巧兒當作陪嫁。三巧兒想到此心都軟了,況且他們本也是恩愛夫妻。縣主吳傑看他們狀貌不像兄妹,三巧兒只得一一訴知。吳傑不忍拆散相愛的兩人,審判結案後便護送他倆人出境。蔣興哥回到家之後,便將三巧兒納為妾,平氏與三巧兒以姊妹相稱,從此一夫二婦,團圓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