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續上週的討論,上癮原來的潛在意義就是:找尋一種超脫日常生活的平庸與世俗的經驗,尋找片刻的狂喜,有紓解壓力、形成解放的含意,然而一旦真的上癮,這種找尋中的發洩成份便超過了那種飄然感受,而形成倚賴性,個人心理的狂喜與沮喪上下起伏,則正展現了因為感覺無力控制癮頭,因而放棄對自我認同的保護,這就形成了自棄。紀登思認為,如果個人會上癮,那是因為個人基本上無力處理某些焦慮,這種挫折感則用各式各樣的癮來表現或掩蓋;上癮是個人進行反思並整合生活風格形態時,因遭遇社會環境的限制,意識到個人能力有限時的防衛反應。晚期現代愈是要求反思作為主要活動,就會愈來愈多上癮。【個人有著各自的psychological composition,進入晚期現代後,面對反思和生活風格的整合要求,但卻遭遇到社會結構的挫折限制,出於自保,個人於是在具體生活活動上以個別隨機的形態(菸、酒、工作、運動、愛、性等),隱喻式的演出對自身能力的懷疑和無力感(焦慮所針對的,是自己,而不是社會結構)。各種上癮活動的普及,不但反映了癮的功能性互換(紀登思似乎認為個人心理結構有其來自生命經驗而形成的基本狀態),更反映了社會結構趨勢的要求和壓力,與個人日常生活風格和主體性之間的嚴重緊張狀態(從某個角度來說,就是社會本身的矛盾──強烈要求反思和整合,但是卻又處處侷限控制──在個人生命中體現。)】【紀登思在書中把潔芮的性冒險描寫為採用男人的性模式,這種本質化的說法有預設、有問題】
episodic sexuality:短暫性愛可能是男性嘗試逃避性、自我認同、與親密三者之間的相連關係,特別是當女人已經不再配合男人、滿足男人,短暫同性性關係事實上是男人抵抗性別平等的努力,透過短暫性愛來保持距離,避免在感情上落得必須考量她人的平等權利。可算是日常生活中很正面的實驗形式,性不再和性別不平等關係相連,澡堂的短暫性有著非常平等的內涵,而且權力只被容許在性的層次上運作(而不像異性戀婚姻中,不平等關係籠罩了生命的全部)。傳統性愛和外在宰制之間的連結,使得性愉悅遭到顛覆,短暫性愛則對此進行批判。短暫性愛也對抗了獨佔性,雖然是陽具統治的中心,卻很難說它是否本質上就和新純粹關係相左。【紀登思對短暫性愛的描述聽起來關注到了它的基進內涵,但是把性方面的轉變歸因於性別關係的轉變,可能會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