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滋男變性 國內第一遭

2004/12/02 自由時報

記者王昶閔/台北報導

　　「再生爸爸，謝謝你，我現在過得很好。」資深整型外科醫師方榮煌幾個月前接到了這通電話，談話內容雖不特別，但來電者卻讓他永生難忘，她是一位由男變女的愛滋病毒感染者，那場手術，也是方榮煌變性生涯中絕無僅有的第一次。

　　廿七歲的小秀（化名），原本是個身材高瘦、眉清目秀的男孩，她極可能是第一位在國內變性成功的愛滋感染者，如果變性讓她重生，那她也算剛滿周歲不久。

　　為了完成這起變性手術，醫護人員將防護措施做到滴水不漏，絲毫不敢大意，不但身著不透水、透氣的可拋式隔離衣，手套也特別加戴兩、三層，手術過程戰戰兢兢，歷經數小時，成功為他切除陰莖、睪丸，建立人工陰道，手術後小秀如願以償，變成女兒身。

　　感染愛滋，已是好幾年前的事了，至於為何感染，他沒有對醫師透露，多年來一直在台北知名醫學中心就醫，因為按時服藥，病情控制良好，他在還是個小男生時，心中就有強烈的變性慾望，靈魂放錯身體，令他內心無盡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成年、通過兩年的嚴格精神評估，也拿到了最棘手的親屬同意書，雖然取得合法變性的資格，卻因為感染愛滋，沒有醫師敢為他動手術，方榮煌成為他最後一線希望。

　　方榮煌自台北榮總整型外科退休後，到台北中心診所醫院與宜蘭羅東博愛醫院執業。去年小秀在一位男性伴侶陪同下，到台北的門診就醫，當時他坦承自己感染愛滋，仍希望能動刀變回本性，方榮煌聽了有些訝異，並沒有立刻答應。但小秀變性的心意堅決，一路從台北追到宜蘭羅東，每日來電苦苦哀求。

　　「如果不答應他，他可能會自殺！」當時方榮煌也左右為難，他的變性經歷之豐富，全國無人能出其右，十七年來，超過一百七十例，男變女超過六十例，卻是第一次遇到愛滋感染者。面對術中可能的感染風險，雖然難免擔心，但最後還是被小秀的決心所感動。

　　方榮煌表示，對於這起變性手術，羅東博愛醫院極為慎重，兩個月來整型外科、感染科、麻醉科多次開會討論，儘管也有反對聲音，但最後在感染科主任全力支持下通過，因為即便在術中遭到針扎或觸碰到病患血液，醫護人員感染愛滋的機率也只有千分之一到二，只要防護得當，就能確保手術安全。

　　他說，如果當時拒絕，小秀說不定會飛到泰國去變性，但看過無數出國變性失敗，回國後陰道攣縮封閉、又難以挽回的慘痛案例，他也慶幸小秀沒有步上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