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聊齋誌異》犬奸──看中國古代性文化形形色色的性變態



人類的性包括生理、心理、社會三維度。性的健康正常與否,都受這三種因素的影響,而在本質上都是一種文化現象。在某種社會文化背景的條件下,人們會認爲某種性行爲是正常的、允許的,在另一種社會文化背景的條件下,人們又會認爲這種性行爲是反常的、不允許的。對於那些被認爲是反常與不允許的性行爲中,有些被認爲是罪錯,如強姦、通姦,有些被認爲是變態。社會越是發展,這種區分就越是細緻、嚴格。中國古代社會發展到秦、漢以後,封建社會形態得以確立,社會文化也開始繁榮與發展,對於性問題的觀察與分析也較前有顯著發展,對性變態的現象也開始有所記載,直至後世。從性變態的形形色色,也可以看到中國古代性文化的一個側面。當然,衡量哪些性行爲是正常或反常、變態,各個時代、各個社會、各個民族可能有不同的看法,而我們只能以今天的眼光來觀察與總結過去。

例如上一節所述的同性戀,在漢與魏、晉之世,社會並不認爲多麽不正常;而時至今日,美國全國心理學會於1973年也通過一項決議,認爲同性戀是非異常行爲;至於那些有同性戀傳統的民族和地區,更認爲同性戀是正常的了。但是不管怎麽說,在古代中國占統治地位的看法,是以以下這些現象作爲性變態,而且記載在史書以及許多野史、筆記之中的。

戀獸癖

  此處所說的戀獸,不同於一般居民的以養貓、養狗爲樂,以貓狗爲寵物,那只是以動物作爲一種精神寄託與安慰;戀魯癖是指與動物性交,人與獸交不能不說是怪誕。

  但是,這種怪誕現象自古以來發生並非個別。它多見於和動物十分接近的人,如農民、牧人、飼養員等,而且這些人大都是缺乏通過其他途徑滿足性慾者。至於有些人可以有正常的性生活而還要去搞獸交,那麽其性變態的程度就更深了。

  獸交的現象幾乎在各個朝代都有記載,而從漢時期記載就多了起來。清褚人獲《堅瓠續集》(卷一)引(文海披沙)說:槃瓠之妻與狗交。漢廣川王裸宮人與羝羊交。靈帝於西園弄狗以配人。真寧一婦與羊交。沛縣磨婦與驢交。杜修妻薛氏與犬交。宋文帝時,吳興孟慧度婢與狗交。利州婦與虎交。宜黃袁氏女與蛇交。臨海鰥寡與魚交。章安史悝女與鵝交。突厥先人與狼交。衛羅國女配瑛與鳳交。陝右販婦與馬交。宋王氏婦與猴交。

  該書又引《耳談》說:臨安有婦與狗奸。京師有婦與驢淫。荊楚婦人與狐交。結語說:乃知天下之大,何所不有?其實,在現實生活中雖然怪事不少,但以上所述也肯定有虛訛成分。例如,本是神話中的生物,與鳳交是不可能的。其他如與交,與魚交也都有些匪夷所思了。其中,杜修妻與狗交一則,是根據唐李隱的《瀟湘錄》,不過《瀟湘錄》中杜修爲杜修己:杜修己者,越人也,著醫術,其妻即趙州富人薛贇之女也,性淫逸。修己家養一白犬,甚愛之,每與珍饌。食後修己出,其犬突入室,欲齧修己妻薛氏,仍似有奸私之心;薛因怪而問之曰:爾欲私我耶?若然則勿齧我。犬即搖尾登起床,薛氏懼而私焉;其犬略不異於人。爾後每修己出,必姦淫無度……後薛氏終於被出,歸母家,而犬仍往來不置,其他下文便是一派神話了。

  在歷史上,不論獸交情況如何,總是不恥於人的事。清人紀昀在《閱微草堂筆記》(卷十二)或《槐西雜誌》(卷二)中的一段敍述,表現出當事人的心理狀態和一些社會評價,烏魯木齊多狎邪,小樓深巷,方響時聞,自譙鼓初鳴,至寺鍾欲動,燈火恒熒熒也;冶蕩者唯所欲爲,官弗禁,亦弗能禁。有寧夏布商何某,年少美風姿,資累千金,亦不甚吝,而不喜爲北裏遊;惟畜牝豕十餘,飼極肥,濯極潔,日閉戶而遝淫之,豕亦相摩相倚,如昵其雄;仆隸恒竊窺之,何弗覺也。忽其友乘醉戲詰,乃愧而投井死。迪化廳同知木金泰曰:非我親鞠是獄,雖司馬溫公以告我,我弗信也。餘作是地雜詩,有曰:石破天驚事有無,從來好色勝登徒。何郎甘爲風情死,才信劉郎愛媚豬。即詠是事。人之性癖有至於是者,乃知以理斷天下事,不盡其變;即以情斷天下事,亦不盡其變也。紀昀的最後這幾句話,說明瞭一個道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是不能以一般的情理所能衡量的,獸交是如此,一切性變態都是如此。

  戀獸和變性或雙性也很有關係:如明人隆慶二年奏牘中有:山西男子李良雨化女一事。而明、清人筆記如郎瑛《七修類稿》及嘉靖王濟的《詢堂手錄》也記有公猿變母猿的事。蒲松齡的《聊齋志異》對狐貍精的描寫,可能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生活的現實:

  舊傳:貍有兩體,其年久者能變幻惑人。遇男則牝,遇婦則牡。今京師有此妖,或一家中內外皆爲所蠱。各自喜爲佳遇,然實同此獸也。狐與貍又各一種,而世多混稱之。

  戀獸和最有代表性的性的岐變現象──戀物癖也有關係。當然,戀物成癖者古今中外甚多,多數並不與性有關,但對有些現象如果不從性心理的角度來看,恐怕很難以解釋。而且,在性心理變態的諸現象中,戀物癖最爲複雜,這是因爲的範圍實在太廣了;同時,還有正戀物癖和反戀物癖之分,從表面上看,方向似乎截然相反,但其根源則往往是相同的。戀物癖者所戀之物,往往和人體有一定的關係,如履戀、足戀、發戀、屎尿戀、爪甲戀、瘡痂戀等等,在這些方面,真是無奇不有。(戀物癖的範圍應該是很廣的。在西方性科學中所謂物戀原先只適用於衣履一類的物件,但是1888年法國的皮納出版了《實驗心理研究錄》一書,被認爲是典範作品,皮納在這本書中提出全部性的選擇是一個物戀的現象,他說,正常的戀愛是一套複雜的物戀現象的結果。)戀物中對於動物皮毛的愛戀則屬於戀獸。

  戀獸還可能連動物飲過的酒也喝。如《晉書》第四十九卷《孚本傳》說:孚性好屐,或有詣阮,正見自蠟屐,因自歎曰:未知一生當著幾量屐』」。王士楨在《池北偶談》卷九裏認爲這是典午人不顧名教的流弊的一大表示。其實,這類癖習自有其心理的根據,以至於性心理的根據。阮孚的遺傳似乎不太健全,他的父親阮咸任達不拘,氣不過北阮的盛曬衣服,自己(屬南阮)也把大布犢鼻用竹竿張起來。他耽酒浮虛,連豬群嘗過的酒也能喝。他縱情越禮,和姑母家的胡婢有性交關係,即使在居喪時也不自裁節,阮孚就是這胡婢生的,其母系的血緣雖不可知,但是如以情理推論,大概也不會太好。

戀獸還可能和屎尿戀結合。楊衒之《洛陽伽藍記》中記載六朝名僧寶志好用小便濯發,俗僧暗有譏笑者,志亦知衆僧多不斷酒肉,譏之者飲酒食豬肚。志勃然謂曰:汝笑我以溺洗頭,汝何爲食盛糞袋?譏者懼而慚服。其實,以尿洗頭和食豬腸、豬肚,原是兩回事,食豬腸、豬肚是要把它洗乾淨的,正如食施糞肥而長大的蔬菜也要洗乾淨一樣,以尿洗頭不能不認爲是一種怪。至於譏者懼而慚服名僧之怒則有之,慚服則可能未必了。

屎尿都是人體或動物的排泄物,而有人竟嗜之成癖。再推而廣之,凡屬以身上分泌、排泄以至於脫落的東西做飲食品的奇癖,都可以從性變態的方面覓取解釋。如明徐應秋《玉芝堂談薈》(卷十一)載:李楝之好服人精。又載駙馬都尉趙輝喜食女人陰津月水。趙輝這個人是明太祖最幼女寶慶公主的丈夫,家本豪富,姬妾多至百餘人,在明初曆事六朝,享受淫侈生活60多年。又載元知福建院權長輿嗜人爪甲。

  關於爲什麽會發生性變態的現象,是今日性科學界仍在不斷研究的一個問題。大致有先天遺傳、後天習得、暫時發泄或因好奇愛變的心理尋求一些性刺激等原因。中國古代文獻中敍述性變態的例子並不算少,但對其原因從無學理上的探討。然而,如果我們以目前性科學界流行的一些觀點來分析,似乎也大體類似。例如,前面所述的那個有履戀癖的阮孚,似乎有先天遺傳的影響。清袁枚《隨園詩話》載性變態者春江公子詩,說:人各有性情,樹各有枝葉,與爲無鹽夫,寧作子都妾,所持的也是先天之說。但是,後天的影響也不可忽視,如患反戀物癖的那個見蘿蔔而厭畏的鄧生,很可能是由於幼年時受了什麽惡性的心理刺激,這種事例肯定很多,但由於資料不足,我們現在還難以分析。清紀昀在《閱微草堂筆記》(卷十二)裏說,凡女子淫佚,發乎情慾之自然;孌童則本無是心,皆幼而受給,或勢劫利餌耳,這也可以說是後天之說。至於那些屍奸、獸奸者,大都智力愚昧、低下,又長期壓抑性慾,因而以這種變態途徑尋求宣泄。至於同性戀及施虐狂等性變態較多較早地出現在宮廷和貴族階層之間,這和他們生活極端淫佚,心靈空虛,追求新奇刺激,玩女人玩膩了就玩男人,性交不夠味就施虐大有關係。看來,性變態總的說來和政治無關,但它既然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種社會文化現象,它也在某一側面打上了剝削、壓迫的烙印,當然不排除其他方面還有許多複雜的原因。中國古代對這些變態現象還有因果輪回事皆前定之說,當然這就沒有什麽科學根據了。

 

 

從中國古代的動物戀,到外國古代的動物戀

digitalpurple原著,何春蕤翻譯

動物戀(包含獸交)是一個很廣泛的名稱,描述的是人和動物之間的親密關係。專家和熱中此道的人都會進一步用很多不同的分類方式來描述這種古老的習俗。不過,過去幾個世紀的清教徒勢力則剛好背道而馳,只用一個負面的名詞sodomy就涵蓋了所有的獸交形式,也因而把這些行為都當成同一性質的邪惡舉動。對這些衛道人士而言,sodomy就是一切違反自然、不含生殖的性行為,從手淫到口交、肛交、同性戀、獸交,以及其他許多性活動都包含在內。

專家和熱中動物戀的人已經建立了許多不太狹隘的定義和名稱。例如心理動物戀(Psychical Bestiality)指的就是在觀看動物交配、觀看人獸交、或者觀看人獸交圖像的過程中得到性的刺激。動物戀社群也創造了一個新的名詞叫做「動物戀性向」(zoo sexuality),就是以動物為對象的性傾向。如果一個人從和動物嬉戲、擁抱、親吻而得到快感,那就叫做「動物戀情色」(zoophilia erotica)。有人因著青蛙、蒼蠅、螞蟻、蝸牛在自己的性器官上爬行或輕囓而感到性的愉悅甚至高潮,這就叫做「螞蟻戀」(formicophilia)。用蛇、狗當作性快感的來源也各有名稱,OphidicismCynophilia。被調教來和女人發生性關係的雄性動物叫做Androzoons,和男人發生性關係的動物則叫做Gynezoons。替人口交的動物叫做Zoolinction。有些小動物,例如天竺鼠、田鼠、魚,也可能被放入肛門或陰道,藉著它們的蠕動來創造快感,這就叫做Felching。有些人從虐待或殘害動物得到快感,這叫「動物虐悅戀」(Bestialsadism);那些和死亡的動物進行性行為的則稱為「戀動物屍」(Necrobestialism)。假扮動物戀(Pseudozoophilia)指的則是人扮演動物的角色來玩性狂想遊戲。

一般而言,人獸交可以被分為兩種。第一種稱為「動物戀」,也就是在情感上倚賴動物到一個程度,只願意選擇非人的動物作為伴侶或性伴侶,他們(可以稱為Zoosexuals)和動物的性關係就像配偶一樣穩定。第二種稱為「人獸交」,和動物發生關係時比較只為自己著想,很少關切動物,而且通常如果有「正常」出路時就很少會和動物發生性關係。就是因為後面這種分類,人和動物之間的所有性關係都蒙上了惡名。【譯註:這個區分並不一定適用於所有的人獸親密關係。】

從有歷史以來,人類就想過、夢過、實踐過用動物來滿足自己的性目的,這些事蹟也顯而易見於神話、民俗故事、文學、繪畫、雕塑中。許多古代宗教的神廟裡、陶牆上的繪畫裡都有著人和動物性交的圖像和銘刻,顯然古代人類常常進行人獸交。證據顯示,至少在四萬到兩萬五千年前,人獸交就已經開始了。例如在法國發現一個屬於晚期冰河年代的銘刻骨杖,上面刻著一隻母獅子正在舔一個巨大的陰莖或陰戶;一幅第七世紀鐵器時代的山洞壁畫描繪一個男人正在將陰莖放入一隻驢子的陰道或肛門;西伯利亞發現的遠古巖石藝術也呈現一個男人在和麋鹿性交。法國的另外一個山洞發現了男人和母牛性交的圖像,西元前五千年利比亞地區也有巖石上畫了一隻像是狐貍或狗的動物正在和女人性交。瑞典西南方也發現青銅時代其他描繪人獸交的巖石繪畫,男人正在把陰莖放入一個四足動物的尾巴下面。就算這些古代人事實上沒有真正和動物性交,他們也顯然很喜歡這些動物,而且毫不隱瞞的把這些慾望在繪畫和銘刻中表現出來,而人獸交的圖像通常強調的是人類陰莖的力量。

近東地區對於人獸性行為有著很矛盾的處置方式,並且因時而異。在巴比倫地區第一王朝的第六位國王曾經把舊的所馬利雅法律修訂,創造了新的哈姆拉比法典,明定人獸交必須處死刑,男性的獸交者會被綁在其獸交的對象身上,一齊燒死。但是巴比倫春季舉行的豐饒祭卻會連續七天都用狗來維繫不斷的狂歡場景,人們會挑逗狗兒直到它們勃起,用來滿足男人和女人的性需求,直到群眾厭倦了這些狗兒們或者直到狗兒們疲憊至死。要是狗死了,它的陰莖就被割下曬乾,在下次的豐饒祭中使用。西元前十三世紀希太族認為和母牛或狗性交是足以判死刑的舉動;但是同時,如果一個男人和馬或驢性交卻不會被懲罰。

有一段時候,希伯來人也認為和動物性交就像同性戀一樣,是一種別的宗教崇拜他神的行為,不過最終希伯來人卻背離了迦南聖地其他們民族的傳統,在聖經舊約中嚴厲禁止和任何動物性交,就連和埃及人及希臘人一樣把神描繪為有著獸頭或獸身的樣子都被視為一種褻瀆。就這樣,聖經中出現了把人獸性行為當成罪惡的說法。在猶太人評點聖經的的聖書中記載著:「猶太人決不可戀童或獸交」,寡婦甚至不準養寵物狗,以免她和狗發生關係。舊約申命記2318節記載著:「娼妓所得的錢、或孌童〔原文作狗〕所得的價、你不可帶入耶和華你神的殿還願,因為這兩樣都是耶和華你神所憎惡的。」根據Dubois-Desaulle的翻譯者A. F. N.1933)所言,這似乎暗示當時有一個有組織的、商業化的、有宗教功能的人獸交行業,專門出租受過訓練的狗兒們服務大眾,其金錢所得則被繳到聖殿中。舊約出埃及記2219節也說:「凡與獸淫合的,總要把他治死。」舊約利未記1822-24節也說:「不可與男人茍合、像與女人一樣,這本是可憎惡的。不可與獸淫合,玷汙自己。女人也不可站在獸前與它淫合,這本是逆性的是。在這一切的事上你們都不可玷汙自己,因為我在你們面前所逐出的列邦在這一切的事上玷汙了自己。」雖然聖經諸多經節都警告人們不可和動物發生性關係,但是上帝自己卻昭然若揭的做了這件事情:聖靈以鴿子的形貌降臨在聖母馬利亞身上,後來馬利亞就懷孕生了耶穌。這些資訊顯示,或許只有上帝可以獸交,而它的子民則決不可和獸性交,以免後來發現這個動物竟然是上帝。

古埃及的時候,埃及的神被呈現為一部份是人形,一部份是動物,這是因為人們相信活著的生物都分享了諸神的靈性。例如在埃及的神話中,大神Amon所愛的女神Mut是母牛的樣子,貓女神Bast則有人類愛人。早在西元前三千年,人獸性行為就已經用埃及象形文字記錄在埃及人的墳墓牆壁上,很多人都知道埃及女人會和公羊性交,男人則和母羊性交。最有名的例子就是Mendes之羊,這隻羊被視為是生殖之神的肉身體現,在崇拜它的廟裡,許多男人女人都會和受過訓練的羊隻進行崇拜式的人獸交。另外,人獸交也被用來治療花癡,神廟會把這些女人和受過訓練的山羊鎖在一起,直到羊兒們累到無法和這些女人性交為止,然後這些女人就算是被治癒了。埃及的Hatasu女王偏好女人是眾所周知的,她曾經訓練了一些狗而來為她口交。很多人認為Apis公牛是Osiris的化身,所以神廟中就會有很多女性侍從替它服務,性挑逗它,女祭師則在公牛身上執行陰莖崇拜儀式,最後和公牛性交。另外,埃及人相信公牛的精液有著神奇功效,因此公牛的女性侍從們有責任要透過口交、手淫或陰道交來蒐集公牛的精液。公牛死後,它的陰莖還會被割下儲存而且鑲金,將這個陰莖放在逝世的女王的陰道中是女王莫大的榮耀。知名的埃及艷后Cleopatra聽說曾經有個盒子,裡面裝滿蜜蜂,她會把蜜蜂放在陰戶周圍來刺激自己。不過,人獸交是否被懲罰是要看誰在埃及掌權來決定,也要看進行人獸交者的地位和財富。不管如何,埃及人從不懲罰人獸交中的動物這一方。

希臘人一向惡名昭彰,不但人獸交也搞同性戀。希臘神話中的諸神都常常變成各種動物的樣子來和人類或其他諸神性交。宙斯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曾經以公牛的身形強暴Demeter,生下Persephone,然後宙斯又以一條蛇的樣子來和這個女兒發生性關係。他還曾以公牛的樣子和Europa發生性關係,以天鵝的樣子和Leda性交。人身牛頭怪物Minotaur據說是克里特國王Minos的兒子,同時也是王后和一隻公牛交配所生。由於國王想要強化自己的正當性,因此要求海神讓一頭公牛從海中升起以便把它當作祭品來顯示個人力量。海神於是創造了一頭白牛游向岸邊,但是國王很喜歡白牛,就決定留下自用,改用另一頭牛來獻祭。海神知道了以後覺得受到侮辱,就決心報復,讓王后迷戀上白牛。王后於是請木匠Daedalus幫忙做了一頭和真牛一般大小的木頭母牛,中間挖空讓王后趴在裡面等候,公牛和木頭母牛性交時,事實上就是透過母牛身上的洞來和王后性交,後來就生下了人身牛頭的Minotaur。這個故事基本上是把公牛崇拜當成豐饒的象徵,這個崇拜早在希臘時代之前就在克里特以及其他地區廣泛可見。酒神祭的時節,夜間歌頌酒神的宗教慶典就會有很多酒醉的人進行人獸交。雖然希臘人把人和狗進行性交當成可恥的事情,他們卻有很多神廟裡養著無數受過特殊訓練的狗來進行人獸交崇拜儀式。希臘人也相信人獸交和古埃及人一樣有神力可以治療花癡。希臘社會在性方面很開明,人獸交也很普遍,以致於希臘人從來沒有懲罰過人獸交的人。

在羅馬神話中,很多愛人都是以驢子和蟒蛇的形貌出現,很多女人都和大猩猩、公牛、熊、馬、小馬、狼、鱷魚及山羊發生性行為。羅馬人喜歡在戲院裡看到神話中諸神人獸交的場面,當時很受歡迎的一場戲就是前述希臘神話中克里特王后和白牛性交生下人身牛面怪物Minotaur。羅馬人甚至發明瞭在競技場或馬戲團裡上演女人被強暴、男人被獸姦的場景,公開的人獸交在古羅馬十分盛行,這可算是有史以來最早成功的動物性愛商業化。當時大受群眾歡迎的表演就是把女性奴隸或冒犯了權貴的羅馬人綁上鎖鏈,然後放出一群受了性刺激的動物,女人通常逃不過這種輪暴,有時為了拯救自己不致於遭到毒手,女人們會替這些動物手淫。這種表演通常是用狗來作暖身秀,因為女人和狗性交比較沒有生命危險,最後則是讓馬來強暴她。許多羅馬上層人士都喜歡和動物性交,羅馬女士們還會訓練蛇纏繞大腿,爬過陰唇,吸吮乳頭。羅馬皇帝ClaudiusNero據說都迷戀人獸交,而且舉辦過很多人獸交的活動。Claudius常常把女人綁在一個木頭架子上,作大字狀,然後讓公馬或狗來強暴她。Nero舉辦狂歡會時會強迫參議員和豬性交,也強迫議員的妻子們和受過訓練的狗公開性交,要是有議員抗議,就會被迫和Nero的動物們口交,有一次他甚至進口了一百頭剛出生的駱駝,並且要求客人們和動物肛交。原本羅馬人沒有禁止人獸交的法律,只是人獸交要繳交特別的稅,但是羅馬帝國成立後就開始懲罰肛交,而人獸交也包含在內,後來人獸交還進一步和肛交區分開來,可以被處死刑。不過帝國越大,越是被權力腐化,人獸交的懲罰就越來越少了。

人獸交不像古代那麼普及,也不像過去那麼被大眾接受了。在過去幾個世紀以來,西方教會堅持人獸交是一種違反天性的罪惡行為,這種態度後來轉化成法律,在頗為保守的美國就有25州明定人獸交違法,許多州甚至把它當成嚴重罪行。研究顯示,加州的動物戀人口總數最大,最近動物權人士針對這種實踐提出更多立法來禁止動物戀和人獸交,這種環境使得動物戀者必須隱密自我。即便如此,動物戀的電影、地下性表演、網站、書籍都還繼續普及,甚至有很好的銷售數字。今日動物戀和古代的動物戀差距不大,仍然有其功利主義的層面,在某些文化中也扮演精神和儀式性的角色;但是真正普及的是人和動物之間的連結,因為就連非動物戀者、宗教人士、保守人士、動保人是也在其人生中或多或少曾經有過這種和動物貼近的感覺,他們應該可以理解這種連結感。

從連結到親密,其中的差距並不遠,但是那些宗教人士用非常狹隘的眼光來看待親密關係,動保人士則用截然客觀的角度來看動物,認為動物都是完全無助,無力和人發展親密關係的,這些人因此覺得無法接受這個實踐。人和動物之間的親密關係並不是像動保人士所言那樣不可能,也不像宗教保守人士所言那樣邪惡。人和動物的親密關係有著漫長的多樣的歷史,這種行為已經超越了當下的道德定義,在我們這個種屬的自我定義中應該有其穩定的位置。

參考:

Actaeon's Website http://www.actaeon.org/

Yiffle http://www.yiffle.com/all/sexuality/zoophilia/

ZooLinks http://www.zoolinks.com/Zoophilia___Resources/

Laws http://www.xmasters.net/articles-law.shtml

http://www.geocities.com/CapitolHill/2269/zoohistory.html

alt.sex.bestiality

alt.sex.zoophilia

Dearest Pet: On Bestiality by Midas Dekkers, Paul Vincent (Translator)

The Horseman: Obsessions of a Zoophile (New Concepts in Human Sexuality Series) by Mark Matthews, Vern L. Bullough (Illustra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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