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農女兒上大學

【這是1993年10月15日發表於《中國時報》人間副刊「人間烽火」專欄的短文。當年只一心一意的思考性別面向，對現實的分析是簡單而義氣的】

日前有些學生提出工農子弟比照公務人員補助學費。從社會正義的觀點來看，這個要求的出發點或立意是對的，不過在細節上或者需要一些補充。

首先，目前公教人員收入高低及家庭人口均不同，有些公教人員收入高而子女又少的家庭似乎沒有必要得到補助。此外，軍人子女也有學費補助，這之中也可能有無須補助的情況。我不明白為什麼學生們只挑戰公教而遺漏了軍人子女。

其次，就個人的觀察，工農子弟上大學者以男孩居多，真是名副其實的「子弟」。（根據新聞稿，學生的用語也是工農子弟而非工農子「女」）。事實上，工農女兒上大學的機會因為性別歧視而比工農兒子更小。如果說補助工農子弟學費是為了人人均有機會上大學的公平性，那麼我們應該對工農女兒有更特殊的補助。換句話說，為了使貧寒的工農女兒有真正同樣的機會上大學，我們不但應該免除其學雜費，還應該有獎學金。

為什麼要給獎學金呢？這是因為一般來說，大學生多半仍是消費者而非生產者，工農子女上大學便是延後其就業賺錢幫助家庭生計的時間，父母親在考量經濟能力要讓兒子上大學或女兒上大學時，往往決定投資在兒子身上而叫女兒出外就業，免得她們繼續成為家庭負擔。在這種不平等的待遇下，工農女兒上大學的獎學金至少可以是個誘因，鼓勵父母給有能力的女兒機會繼續受教育。

過去軍公教子女學費補助顯然和社會正義沒什麼關係，而和穩定國家機器有關；這個考量在今天已無必要，而應好好考慮平息民怨的社會正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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