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春蕤1998年12月19日在同志諮詢熱線的演講。在演講中運用的策略其實不是和父母辯論,而是微型的攪擾日常生活的常規,因為這些常規才是體現親子權力關係的實踐,而且也主張盡量避免割裂和對立,而是透過了解對方而找出和平共存的方式】
我想先問問大家在和父母互動時有哪些困難?覺得父母在哪些方面最煩?
(聽眾一:我覺得最煩的是父母對我的人生規劃很嚴格,很希望我早點出去賺錢,常常跟我講:「唸那麼多書幹什麼?還不如早點出去賺錢?」早也說,晚也說,實在很困擾。)
你有沒有自己先好好的做個統計,再用具體的數字積極的告訴她:你上了研究所,會有什麼樣的助學金,會有機會透過教授建立什麼樣的人際關係,畢了業之後可以找到什麼樣的薪水更高的工作,公司會比較看重你,以後升遷會比大學畢業的快,賺的錢要多很多?基本原則就是:順著她的思考邏輯,她的慾望,但是建立一些她覺得很有利──但是事實上是你想要的──做法。
(聽眾二:我覺得父母管得我太嚴了,晚上十點以前要回家,信件要查,電話不能自由使用,講了之後要被盤查很久,好煩唷!)(眾人驚訝)
其實,即使限制時間回家也總是會有破例的,比方說,投票前一天需要為候選人搖旗吶喊;地方首長舉辦各種青少年宣導或飆舞活動,全班要集體參加;有小汽車走上了公車專用道,發生小車禍,或者捷運軌道上有異物,因而耽擱(眾笑)。這些事情多多少少都會提供很有正當性的理由讓你晚歸,因此平時要多看報,注意這些消息,儲備各式各樣的理由,以備晚歸時使用(眾笑)。
還有,講這些理由的時候要表現出萬分的無奈,好像你也很想留在家中,你也很想早回家,但是情況就是不許可,真是倒楣啊!(眾大笑)
查信是父母最常做的事,因此青少年很早就開始托朋友轉信,或者開闢郵政信箱等等。不過,還有另外一些做法,例如有事沒事以朋友的身分和語氣,換個筆跡寫信給自己,說一些很正經八百的事,讓父母覺得你的信件也不一定有什麼需要窺視的,而且也可以創造你的新正派形象(眾大笑)。記得,父母對你的印象就是在這些點點滴滴的小印象中累積起來的,因此想要改變父母對你的嚴厲管教,恐怕也得先改變父母對你的觀感,也就是說,常常餵他們一些「誤導」式的資訊,以改變他們的印象。
電話比較麻煩一點。最極端的抗爭就是發展出一套獨有的密碼語言,比方說,在電話上談《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父母是很沒有興趣聽太久的(眾笑),但是在其中你就可以用頁數、行數、篇章名稱、人名諧音來傳遞約定見面的地點及其他暗號(眾大笑),情報人員都是這樣幹的,沒理由你學不會。現在流行的呼叫器數字暗語就是同樣的道理,只是後面這個方法太明顯而已。【當然智慧型手機和社交媒體出現後,父母親想要控制你的行蹤就更麻煩了,因此多半會採用隔絕法,就是根本不給你手機。然而你一定還是有機會用電腦,因此你一定要熟悉電腦的各種隱私操作,這種知識對你未來的職業生涯也是有好處的。】
(聽眾三:我的麻煩事是,到現在為止,父母都還掌握了我的身分證,他們說出門只要帶駕照就可以了。)
遇到這種父母,你一定要先去查法律方面的書。我記得在某處讀過法律規定,身分證要隨身攜帶,以備盤查臨檢之用。你先去查清楚,然後找一天晚歸,回去則告訴父母你在路上被臨檢盤查,那個條子很討厭,拿出條文說駕照不行,一定要身分證,還把條文影印給你(就是你自己影印的那一張)(眾笑),造成你回家遲了。你看,這一來,你不但有理由晚歸,責任由條子負,還可以把難題丟給父母,讓他們決定要不要讓你擁有身分證,一舉數得(眾笑)。
(聽眾四:我覺得我媽很煩,她自從知道我的同志身分之後就常常想知道我的動態,天天打電話追蹤我的下落,只要有幾天沒找到我就會認為我一定又去做什麼事情了,找到我之後就唸了又唸,真的很煩。)
你知道你的問題出在哪裡嗎?就是因為你採取了被動的守勢,一直想讓她找不到你。
從前我有一個助理,她媽媽是那種神經很容易緊張的女人,每天傍晚六點鐘就會打電話來辦公室找她,說是打電話去女兒住處沒找到人,我告訴她可能助理回住處後又出去吃晚飯了,這個母親還是不放棄,她說天黑了很危險,她擔心會有事情,說是彭婉如白曉燕的事情之後社會很不安全。我後來就告訴我助理每天傍晚五點五十五分打電話給她媽媽,讓她媽媽沒機會擔憂(眾大笑)。
你也一樣,你想,你要是一直讓媽媽找不到你,她的擔憂當然會一直累積升高,到達臨界點,你被找到的時候當然要被煩了。現在你應該改變作風,你開始天天打電話給她,讓她感覺一下被煩的滋味──可是要做得非常平常。比方說,上大號上小號的時候就打電話給她(眾大笑),一方面不浪費時間,一方面可以講一點不牽涉人生原則的事,像是今天吃了什麼,買了什麼,哪家自助餐又漲價,頭髮又長了要去剪了之類的無聊話。媽媽聽起來,覺得你還和她保持了緊密的生活關係,很多事都和她分享,可是你又維持了自身的自由,不用讓她煩你。這種積極的方式是我們在改變親子關係時一定要會的。
化守勢為攻勢
講到這裡,我們已經講到了很多親情兵法的要點。讓我先說清楚:如果你已經決定和父母決裂,已經有足夠的物質和情緒,準備自謀生路,那你根本就不用再聽我說什麼兵法。但是我們有些人還不想和父母決裂,而只覺得很煩,很想用一些方式爭取多一點空間和時間,讓生活自由一點,但是不想傷感情,那麼今天要說的東西可能會對你有點用。
首先,你不能只是採取守勢,一直堅壁清野的擺出對立的樣子,這種局勢只會累積能量,強化敵意,使得父母覺得你有問題,而他們一定要盡責管好你。這有點像你平常遇到別人禁止你做什麼,你卻就愈想做那件事一樣。你要是把他們關在你的生活之外,他們就愈覺得想進來;要是你讓他們覺得你並不拒斥他們,而你在這個過程中提供侷限的運作空間給他們,那麼你搞不好還有機會主導這個局面。換句話說,你不但不是不和他們溝通來往,你反而要更緊密的掌控和他們溝通來往的方式和內容。
再來,你必須要培養多樣的人格,要找回小時候那種活潑有力的想像力和靈活的運用能力。小時候我們常常會說各種把現實和想像混在一起的故事,其實這倒不是我們現實與想像不分,而是我們不覺得現實世界的邏輯一定要有那樣獨一的權威,我們覺得世界可以是不一樣的。我們做孩子的時候的這些本事都在長大的過程中被一一剝去,被要求說實話,結果現在連最起碼的說謊本事都沒有了。因此,我們須要重新培養那種活潑的想像和說話,要學地下抗暴軍那樣會用各種說詞脫身,這也就是說,你需要近墨者黑的和那些現在就已經很會說謊的人學習說各式各樣的理由,運用各式各樣的說法來為自己打開空間。
還有,消極的抗拒有時沒多大用處,相反的,你要比父母積極,你要有常識、有知識,你要積極收集各種新資訊,收聽廣播剪報上網,你要靈活活用各種坊間流傳的說法,用各種外界的權威讓他們感覺世界在變化中,而且讓他們覺得你的變化是外面的世界的要求,而不是你自己要幹嘛。另外,你說的時候下手不要太重,不要好像是你在想辦法說服他們似的,最好是不經意的提出,點到即收手,讓他們的想像力繼續衍生發酵。
覆天蓋地的親情
接下來讓我們好好想想為什麼父母會在我們的生命中形成那麼大的壓力和問題。我們不要談什麼恩啦情啦之類的抽象感覺,事實上,即使是最抽象的感覺也總是在最具體最瑣碎的日常關係中體現及鞏固的。換句話說,親子之間最主要是透過習慣性的關係運作,使得父母的籠罩久久不變,使得子女想要脫離父母的管理也似乎難上加難。
例如親子之間使用的方言。我小時候家裡說的是母親家鄉的四川話,不管我出國多少年,一旦用四川話作為我們的溝通媒介時,我就覺得又回到了過去的關係中,回到了母親籠罩子女的框架中,方言的使用總是重複鞏固了原有的感覺和關係。當時我想改變我和母親之間的距離,因此我就改變語言的選擇,我開始在她面前說國語──官方的、公眾的、非私人的語言,而且用一個很正當的理由,說是說女婿聽不懂四川話,因此母親不得不隨從我而改變語言。結果這個語言的使用立刻在我們之間創造了距離,也因此使得原有的權力架構沒辦法那麼順暢的就位。如果你要使同一招,還有其他各種理由可以改變語言的使用,例如工作需要,或者出國需要,要練習英文啦,要國語正音啦,等等。
親子生活中常常有著和別人不同的神聖儀式以及相應的神情肅穆,這些儀式的定時舉行(例如節慶過年或家族團聚),往往會覆誦原有的親子關係,使得任何背離傳統的行動都很難浮現。遇到這種情況,你可能就需要從這些儀式中缺席,或著進行另外一些活動內容來改變這種儀式的意義,例如有時候以各種(比父母權威更高的)正當理由無法到場(但是要以無限的遺憾和無奈來傳達理由),而即使到場也會用一些非常有力的理由來建議一些不一樣但是或許比較省錢省事而又萬分虔誠的做法(例如說你自己雖不在家,但是在某個外地的廟裡做同樣的膜拜),目的則是干擾這些常態性儀式的照常運作,切斷它的情感內涵和權力架構。要是實在擋不住,那就到場,但是神游太虛吧!
這些所謂的親情和關心和儀式常常充斥了異性戀的假設,因此父母會催你相親、結婚、生小孩,會注意你的異性關係。這些深刻種植在日常生活中的運作,也常常包含了情感勒索的不平等權力關係,因此父母會說,「我是為你好」,「你這樣,我就去死給你看」,「父母的苦心你體會不到」,「阿公阿媽死都不瞑目」。再加上父母往往掌控了子女的金錢來源,子女的生活起居,子女的人際關係圈,這種不平等的關係使得抗爭常常很無力。
更糟的是,這些親情的操作常常得到教育、媒體、文化傳統的支撐,透過國家和制度的力量來推廣馴訓。我們在校園職場媒體中聽到的故事都是某人如何孝順、親恩如何偉大、子女如何需要報恩、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等等,也因為這種日復一日的灌輸,使得我們只要想到奪回自己的自主權,想要獨立,就感受到罪惡感的催逼,而這些環境中的巨大力量和傳統看來那麼的自然,那麼的有道理,那麼的值得尊重,結果常常使我們覺得自己所做的異類決定一定是有問題的,要不然為什麼大部分人都和我們不一樣?認識到這一點,我們的抗爭因此一定有一些部份是違反常識,抗拒常識的。
滴水穿石的柔性抗爭
當我說抗爭的時候,你們可別以為我在說什麼漢賊不兩立之類的對抗方式。事實上,親情的強勢操作常常使得我們做弱勢子女的覺得無路可走,覺得我們是和整個世界作對的,而當我們架起這個對立的局勢時,我們常常陷入了更大的困難。
可是,抗爭也可以有別種面貌的。我在這裡說的很狡猾的、陰陰的抗爭方式就是一種游擊隊式的打帶跑方式,是看來無力的弱勢對抗強勢的陰險招式,是挖牆腳、滲沙子、丟石頭的暗地招式。放在今天的題目之內來說,有幾個基本原則。
首先,你必須開始認識你的父母,你需要知道他們相信什麼,他們有著什麼樣的價值觀,他們有什麼慾望和信仰,知道了這些,你才能用各種說詞把你想要的東西聯繫到他們珍視的東西上去。
例如,你想搬出去自己住,那你就得規劃一段時間,一步一步的讓父母首先覺得升學很重要而你正在努力準備升學的課業,然後再過一段時間就讓他們覺得別的同學都有自己的空間讀書,成績顯然在進步中(眾笑),但是要忍住先別說自己要搬出去。最後再過了一段時間後就很遺憾的告訴他們,你覺得別的父母太過分了,那麼寵愛他們的孩子,使得自己升學很吃虧。話說到這邊就打住,讓你父母自己去做結論(眾笑)。
我說要費一番工夫,那是因為一下子全面要求要搬出去,看來很像是你陰謀想要自立,要逃出他們的掌握。但是用這個長時間的、間接的方式,滴水穿石,就可以讓父母慢慢自己覺得是他們需要鼓勵你搬出去而不是你想要逃家(眾笑)。換句話說,你把你和父母之間的對立和矛盾,轉化成他們自己內心的矛盾,讓他們覺得是他們自己要你光耀門楣但是又想把你留在家中才造成了這個局面。這麼一來,矛盾是他們的,問題是他們的,你就不再是和他們對立的了。這裡的先決條件就是,你得知道他們看重什麼(例如光耀門楣),然後你再把你想要的,串連上她想要的,這一下,你們兩人利益相同,問題就不再在你身上,而在他們了。
再說一個例子。我有個學生,她母親逼她二十歲以前結婚,可是她媽媽很信觀世音,結果我學生就去觀世音廟裡求籤,反正是她自己去,多求幾張,直到找到一張合意的(眾大笑)。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事,你先要做很多工,比方說,花點工夫,有事沒事會陪母親去上她的廟,建立起一點可信度來,讓母親覺得你上廟求籤不是什麼怪事或陰謀。等你覺得時機成熟,找到合意的籤和詮釋,就拿回家去告訴母親你也覺得二十歲結婚很好,所以去問觀世音應該如何選擇對象,結果觀世音就是不准,怎麼辦呢?這麼一來,就不是你和母親作對了,而是她最信的觀世音和她作對。
這裡的基本原則就是,在對手的心中創造起內在矛盾,轉移她和你的對立。
發展多重自我
再來,你需要練習說故事,練習演戲,以便在提出各式說詞時能夠說得像真的一樣。要是過去你和父母水火不容,見面時臉面冷峻的話,現在開始每天鬆動一條神經,一條肌肉,學著以比較溫柔的眼神看他們,學著嘴角有一點點笑容,這樣的逐漸鬆動關係可以讓你慢慢的建立起向他們散播錯誤資訊的管道(眾笑)。而為了不讓他們懷疑你是作戲,哪天你可以有意無意的提到一句,你最近在廣播上聽到証嚴法師(或者別的、你父母會尊敬的人)說的一些話,很有道理。說到這裡你就別再說下去,讓他們自己去猜想聯想你是被人開釋了(眾笑)。
我這樣說的時候,你可能會覺得我在教你們作假。其實不然。當你的臉部肌肉鬆弛了下來,你的眼神柔和了,你的聲音暖和了,老實說,你這個人也根本變了,而且這種改變一點也不假。而同時你父母對你的印象也變了,互動方式也會緩和下來。
換句話說,要改變你和父母之間的關係,首要就是改變自己。關係總是在互動中建立的,你面對父母的方式變了,你的日常生活經緯也改變了,那麼,你的父母也會做出相應的改變來,也唯有你的改變才會改變你父母和你之間的互動。
更大的好處是,你這個人也因為這些改變而比較和藹可親,比較靈活活潑,比較知識豐富,比較隨和,真是一舉數得。要知道,作為弱勢,我們不能只向世界宣告「我是同志」,然後就期望世界用積極肯定的態度來面對我們,我們要發展可親的態度,多交朋友,多建立關連,才能有人幫你傳信,有人幫你提出在場證明,有人幫你說話,有人支持你,讓更多人覺得同志的存在是民族的大幸(眾笑)。
總的來說,作為社會的邊緣弱勢人,我們不要寄望周圍的世界會自動改變來適應我們的存在。我們常常聽到大家期望一個開明的、接納我們的世界,但是我們無法期待世界的善意,我們也沒有本錢來等待世界的善意,我們必須積極的思考如何打破窠臼及既有文化腳本,打斷慣常的日常生活運作方式,才可能改變父母家庭對我們的箝制,改變那個依賴關係。
(聽眾五:成年以後我家裡就常常逼我相親,怎麼辦?)
(聽眾六:我有一個同學,她是個女同志,但是她就不介意相親,因為有紅包可以拿,這後來變成她很重要的外快來源。像我家給我相親時,我就和這個男人一齊玩,變成好朋友,然後把他介紹給別的女生,大家都還是好朋友,但是就可以躲過婚債了。)
一方面你可以因為學校教學事多而無暇返鄉,也可以用某種方式說明一定要幾月相親才會比較有利,可是到時候又有事沒辦法回去,拖多久算多久。當然,說實在,相親也不是什麼大事,實在躲不過,就相吧!反正還有別的招式可以用來推掉後面的發展。
(聽眾七:三年前我向我媽說明我的同志身分之後就再沒和她談過這件事,現在我和女友在外面租房子住,真的很想有自己的房子,可是又沒有錢買,我媽媽也有點厭倦家裡的生活,她說她想買房子,我可以和她住,可是我擔心她主要是要看管我,而且那就表示我不能和女友一齊住了。)
首先你可能要多了解母親的真實動向。她買房子有什麼深刻動機不為人知?她會和你同住嗎?會不會反對出租部份房間給別人(這樣你女朋友就有機會進來住)?她對你的身分倒底有什麼看法(經過三年,變了沒有)?你會比較看重自由或者是擁有自己的房子(其實也不是你的房子)?你先弄清楚這些問題才比較好評估情況。
(聽眾八:我和父母感情很好,關係也很近,但是我很想向我的父母出櫃,你覺得呢?)
你為什麼會想問我呢?出櫃與否,是個人的決定,因為只有個人才能評估出櫃的後果和意義。而且出櫃並不是跑到總統府前向路人大喊「我是同志」,然後世界就變了。向誰出櫃?為什麼有衝動要向她表明?我會出成哪種同志身分(奉公守法的同性戀、濫交的同性戀、整夜春夢的同性戀、支持急獨的同性戀、喜歡用假陽具的同性戀)?為什麼會用這種選擇性的現身?這些問題都值得大家反省一下,以了解自己的深層動機。人的生命中有無數祕密可以出櫃(我是自慰族、順手牽羊族、懶惰族等等),為什麼我的同志身分是那麼重要的出櫃事實?我在期望什麼?我需要和父母那麼近嗎?如果我真的想,又為什麼要問別人的意見?我為什麼要把生命建築在「有沒有向父母出櫃」之上?這裡的心理機制需要反省。人太過分執著在一件事上恐怕是有點問題的。
(聽眾九:我前一陣子實在受不了,因此離家出走,和父母再也沒聯繫,有時想起來覺得有點罪惡感,你覺得我應該做什麼?)
人會不計一切的離家當然是因為情況已經很糟了,所以你大可不必覺得什麼特別的罪惡感,是他們自己要把家搞成那種讓人活不下去的樣子的。要是你覺得太難過,那就寄張卡片給他們賀年賀節吧!再不然打個電話回去,問聲好就算了,別太介意他們的反應,你做了你份內的情感表達就好了。人不會一輩子都和父母在一起,你心裡有什麼想法就輕巧的表達給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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