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月 2004

何春蕤給所有家長父母的一封信

◎何春蕤

本人的動物戀網頁圖片連結一案在媒體有很多的報導,因為「獸交」這個聳動話題而製造出許多恐慌與不安。但是事件的真相究竟是什麼?我們要如何面對似乎正在快速變遷的世界?每日層出不窮的性新聞究竟代表著什麼?這對於我們的家庭、子女與親子關係的影響是什麼?這或許是很多家長父母十分關心的問題。

動物戀網頁事件的本質,就是在一個學術網站內作為圖示的兩個圖片連結被認為是「散布猥褻」。其實,只要是明理的人就知道,在各類色情材料垂手可得的今日,告發團體卻大張旗鼓地檢舉一個學術網站,這根本就是借題發揮、另有圖謀,她們利用的正是大眾對於獸交的恐怖想像與對於我們網站的陌生無知。現在全案審判結束,雖然在過程中認定了我們網站資訊的學術性質,然而告發團體所煽起的道德恐慌也已經造成了人心的浮動和社會資源的浪費,因此我覺得有必要和那些一聽到有關網路資訊的聳動報導就氣急敗壞的家長們進行一些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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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春蕤給學術界與文藝界朋友的一封信

◎何春蕤

今天促使我寫這封信的動機,不僅是我個人因為動物戀網頁連結而遭到起訴與司法審判,還有許多類似的壓迫事件在在都顯示此刻學術界與藝文界所共同面臨的一個重大威脅──也就是憲法賦予的學術自由與藝術自由在民粹壓力下越來越缺乏保障。

近年來,不管是華山藝文空間的展演或是大專學生社團的身體創意活動,藝術自由在涉及敏感題材與前衛表現方式時,不但在公眾之前、公共空間中、或網路上的展示每每遭到質疑,即使在室內嚴守十八禁的情況下,主管或主辦或贊助單位往往也會因為媒體的報導而飽受壓力或躊躇考量,更有保守人士積極質疑公家單位對前衛藝術的贊助或出借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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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春蕤給社運界朋友的一封公開信

◎何春蕤

社運人士面臨司法審判,從過去農民運動、工人運動、環保運動等等便陸續不斷,這是社運與國家強權對立之下難以避免的宿命。動物戀網頁超連結被起訴,在這個充滿各種政治受難者的不正義社會中,算是很平常的事。但是近年來,從事性運的朋友們在法院門口的抗議發聲場合也多了起來,以往在校園座談或記者會中針鋒相對的雙方辯論,逐漸轉變為主流的一方援引國家機器將邊緣的一方送入法庭。由於這個現象直接攸關社運倫理,也關乎台灣公民社會的前途發展,所以引發了我寫這封信。

2004年6月25日動物戀網頁連結一審宣判無罪後,當初告發的領銜者「中華民國出版品評議基金會」立刻發表「建請檢方上訴」的聲明,並號稱是代表社運以及婦運、家長與宗教界的二十多個團體發表意見(聯晚20040625)。值得警覺的是,在很多的不同議題上,這些團體也時常策略性地以婦幼團體、社福團體、社運、婦團、公民團體、媒體監督等名稱面貌出現,這是否意味著從1980年代開始發展至今的台灣社運脈傳已經被這些檢舉告發團體所接收了呢?從社會影響力與組織規模和財力大小來看,如果告發團體代表了社運,那麼它們確實是社運的主流!然而這種演變的結果難道不值得我們分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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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資料等同於國際觀點?

◎ChangCherub

從一個世紀半以前魏源的《海國圖誌》開始,表誌了落後國家開放眼界、看清全球的期待,關於這樣推展國民見識增長的論述不絕於耳。國際觀的期待就是一例,它希望能透過灌輸人民國際相關事件的歷史和社會情境,讓人民對世界觀的掌握擴充到全球範圍,在達成認知和經驗上的接軌後,為政治經濟上的接軌做準備,而政治經濟上的接軌則是為了總體國家競爭力的發展。這個字在英文中找不到能完全掌握在台灣所使用脈絡的翻譯,英文的「world view」並沒有「國際觀」那種以國家競爭力的提升為終極目標的概念。也因為有了特定的政治經濟和國家發展目標,國際觀的知識培養並不是無邊無界,隨個人喜好自行發展的。相反地,不能為國家競爭力提供服務的國際觀,如影視娛樂界的國際觀、網路盜版技術的國際觀(交流)、色情市場的國際觀,以及所有不符合我們重要盟友在國際利益上的國際觀一概都被排除在外。「國際觀」定義的被接受程度其實完全在外交、政治和經濟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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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光點的青春幻聽

◎淫妲三代

我著鏡框巨大的墨鏡、一件露背棉衫快步自捷運車廂走出,在將要步出捷運車站之際途經一群五顏六色的吱喳小麻雀,瞬間聽見那叢嘈鬧的顏色間中一聲驚呼傳來:「天啊,好大膽喔!你看她沒有穿內衣耶∼∼」我回頭打量那隻出聲的初生小麻雀天真愉悅的臉朝著我笑,微微頷首又轉頭匆匆趕我的路;眼角餘光並瞥見另一隻(目測也許體重三十八公斤的)小麻雀絲毫沒有分散注意力地正在努力晃動自己纖瘦皙白、經絡清晰可見的手臂與同伴調笑嘻鬧:「妳看我的蝴蝶袖∼∼」──是的,夾帶明顯地波浪尾音。

這一回合遭逢的小麻雀們,人數五到七人,承載的顏色數量超過三十種。「小麻雀」天生喜歡成群結黨,特徵是聚集時訊息叢雜亂多歧義,她們在公共場合產出的聲音與慷慨展示的顏色一樣紛鬧到即使落單了也一樣不容忽略的地步。我曾目睹一隻落單的小麻雀肢體雜亂地偎在公車門邊,兩耳耳垂上懸掛長度不同、形狀不同、一紅一綠卻一樣侵犯人視覺的碩大耳環,短髮全無規則地在腦殼四處抓出七、八個五顏六色的揪揪,披披掛掛露出的紫色肩帶、鵝黃色恤衫與鮮綠大翻領上面還有粉紅圓點點,小麻雀們通常不需化妝但她們也不介意高興的時候畫給你看;儘管她們落單的時候不見得就都肯面帶微笑,但她們的存在卻真真切切就是一種(侵略性地)歡樂的展示(你沒看她連腳上布鞋的鞋帶都有刻意鮮妍的痕跡);歡樂不是一種內在狀態,是霸道絲毫不含蓄地、關於可能性的宣言性存在──一種她有但就是你沒有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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