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ngCherub
從一個世紀半以前魏源的《海國圖誌》開始,表誌了落後國家開放眼界、看清全球的期待,關於這樣推展國民見識增長的論述不絕於耳。國際觀的期待就是一例,它希望能透過灌輸人民國際相關事件的歷史和社會情境,讓人民對世界觀的掌握擴充到全球範圍,在達成認知和經驗上的接軌後,為政治經濟上的接軌做準備,而政治經濟上的接軌則是為了總體國家競爭力的發展。這個字在英文中找不到能完全掌握在台灣所使用脈絡的翻譯,英文的「world view」並沒有「國際觀」那種以國家競爭力的提升為終極目標的概念。也因為有了特定的政治經濟和國家發展目標,國際觀的知識培養並不是無邊無界,隨個人喜好自行發展的。相反地,不能為國家競爭力提供服務的國際觀,如影視娛樂界的國際觀、網路盜版技術的國際觀(交流)、色情市場的國際觀,以及所有不符合我們重要盟友在國際利益上的國際觀一概都被排除在外。「國際觀」定義的被接受程度其實完全在外交、政治和經濟的手上。
在近來外交學者和某人力銀行的研究報告指出,國際觀分數平均只有35.3分。他們出題的方式大多提問如「巴西在哪個洲?」、「日本現任首相是誰?」之類的問題,這些問題充其量只能當作國際事件資料,距離知識太遠,更別說是形成觀點。但問題是為何缺乏表層的國際資料可以進一步地推論說年輕人缺乏國際觀?難道說,這些表層資料就是國際觀的全部?
把表層資料當成是某種知識或是視野廣乏的證據並不缺乏例子,例如一位被稱為理工界人文代表的教授所提出的大學生常識測驗,其內容不乏以表層資料來檢驗人文水準的判斷方式;另一個更好的例子是台灣的高中和大學聯考,對所有社會文人學科的學習效果評估採取全面選擇題而非申論題的方式來進行,更暴露出人文知識表層化的傾向。而人文知識的表層化、資料化正代表了對知識本身理解的膚淺。就資料層次來說,紐約當然不會是美國名目上的首都,但是如果說我們要對美國金融市場及其對國際金融市場的影響進行理解的話,華爾街所位在的紐約對美國的重要性實不下於華盛頓;更別說執世界太空技術牛耳的NASA所位於的休士頓和全球影視娛樂產業重鎮好萊塢所位於的洛杉機了;若把美國當成一個有機體的話,華盛頓能否優於紐約、休士頓或洛杉機取得「頭部」的地位,端視於所強調的是什麼樣的國際觀而定。然而這樣一個對美國城市重要性的分析,若毫不理會其他不同的國際觀面向,其實只能檢驗國際資料的填空能力。那麼,到底是誰的國際觀不足,可能猶有爭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