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lm】我的軍中情人

◎ooberman

以色列的電影難得在台灣市場現身,當然這異國情調不是唯一的賣點,打著同志摯情的生離死別,加上軍中戀情的背景,我想皆是《我的軍中情人》(Yossi & Jagger)於金馬影展門票迅速銷售一空的原因。

六十七分鐘宛如電視單元劇的長度,與一般電影相較是短了許多,劇情簡潔不囉唆,雖說如此但卻處處是戲,導演善於利用小小的橋段線索便清楚地表達許多重要鋪陳。猶記約西(Yossi)於餐後送甜點與崗哨值班的傑格(Jagger),傑格欣喜吃了一口欲反餵約西之際,約西卻怕被前來崗哨的其他弟兄撞見這一幕,迅速將傑格遞上甜點的手撥去,此處的小動作即點出了相對於傑格的無畏真情流露曝光戀情,約西卻恐於現身的壓抑與閃避。

因為是所謂的同志電影,約西與傑格的感情起伏無疑是片中的焦點,我無須再贅述強調(就如觀眾所預期的純愛劇),但片子有關異性戀角色的旁枝分節,除了演員的表現也可圈可點外,在同(志)袍愛的主線敘事之外,情慾流動的張力卻也顯得處處驚喜與搞笑,且由於以色列的不分男女都得服役,所以我們得以看到如歌蒂(Goldie)與葉莉(Yaeli)這樣的女兵出現(唯可惜的是劇中並未對以色列女兵在軍隊的狀況有清晰的描摹),這樣小小的連隊單位,呈現的是卻是肌骨俱全血淋淋的社會縮小模型。

風情萬種的歌蒂的出現儼然是勞軍團成員,無論是引領著搖頭電舞,於上場戰仗前分餵「神的食物」,強烈的性肢體暗示,不斷激起每個小兵的飽漲性慾,但身為指揮官的婚外情人,歌蒂實際上只能與指揮官上床,此時小兵卻成為階級分級的性慾弱勢,慾望再怎麼張強也得自行陽萎。

相對於歌蒂,葉莉便顯得太純情。葉莉深深暗戀著傑格卻苦無機會表白(少女嬌羞台詞教學:「我喜歡他不是因為他俊美的長相,他那性感的嘴唇……這些當然都很迷人啦。」),而少尉軍官歐菲(Ofir)卻愛戀著葉莉,他對葉莉求愛不成,卻將怒氣轉向傑格,認為他怎能既上約西又上葉莉(讓我想起以前污名雙性戀「腳踏兩條船」也是如此)。

片末於傑格的殯禮,葉莉與傑格母親的對話也令人噴飯且嘖嘖稱奇;葉莉對傑格母親表示自己一直暗戀著傑格,雖一直未有機會表白,但相信傑格也是深愛著自己的。語畢,傑格的母親說起原來自己一點也不了兒子,覺得傑格許多事情都隱瞞不說,何時交了葉莉這個女朋友?甚至是兒子最喜歡的歌曲也不知道。坐在正對的約西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得,一陣難言之苦隱然而生,心底淡淡唱起傑格生前最愛的歌。約西的窘狀雖是點出「說不出口」的無奈,這幅異女戀同男及有同性戀兒子而不知的父母完全處在自己想像虛構的國度自說自話的情景,不也於熟悉的現實生活中反覆出現到無以復加。

也許有人認為片子整體略嫌單薄,可以再加骨添肉(這不也挑戰了一般對電影片長的習慣嗎),但其許多一針見血的敘事還是值得稱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