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破繭而出 改寫生命
2002/07/22 中國時報
蘇郁凱/專題報導
雖說在國內環境之下,變性人得不到公平對待,甚至飽受外界歧視與侮辱。然而,仍有不少變性人走上這條不歸路,也算是皇天不負苦心人,陸續開創了生命中的新局面。鍾玲、唐飛與林國華等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卅七歲、藝名「鍾玲」的「女子」張家菱,是國內第一位經法院裁定認可收養子女的變性人。十多年前,鍾玲不理眾議,前往泰國進行變性手術。走過了那段坎坷歲月,鍾玲已迎向陽光,為了讓小孩有優渥的生活條件,目前除在高速公路休息站一天表演四、五十場的蠟燭舞,還在嘉義計畫發展自己的事業。她的故事,將由作家于白儂執筆寫成「我由男生變女生-台灣第一另類媽媽鍾玲的故事」。
去年五月十七日,鍾玲收養姚姓鄰居的一名男寶寶,經過數月努力,流下無數淚水,嘉義地方法院去年十月十九日裁定認可她收養該名男嬰。由於姚姓鄰居懷孕時吸毒,男嬰先天體質比較瘦弱,並患有蠶豆症,鍾玲表示,小孩有病,照顧起來當然格外辛苦,但無論孩子的身體再怎麼不好,她定會細心把小孩帶大。今年五月,鍾玲過了第一個也是最快樂的母親節。
變性人唐飛是在「胡裡胡塗」下進行了變性手術。十七年前,父親生意失敗,本名吳俊華的唐飛為解決一大筆債務,前往新加坡賣唱。卻在餐廳老闆慫恿下胡裡胡塗做了變性手術,回到台灣雖然幫家裡還了債,卻受到親友的排擠與恥笑。她也一度想自殺,在友人的鼓勵下,唐飛開始到中南部夜市走唱,推銷自己的唱片,闖出一片天空。目前她在電台主持一廣播節目,已是中南部家喻戶曉的人物。
另一變性人林國華,也經歷了血淚交織的心路歷程。林國華在廿六歲那年才完成變性手術。「她」說,與兄長從小就由母親與外婆一手帶大,國二時,母親操勞過度撒手人寰,祖孫三人靠著救助金度日。悲慘的童年,讓林國華沉默寡言。林國華從小就喜歡扮女生,國中時,面對開始發育的性徵,林國華開始感到惶恐,甚至萌生只要破壞睪丸不再製造荷爾蒙就可拒絕變成男人的念頭。
高三時,林國華第一次向醫師求援,得知國內變性過程需要繁雜的程序與龐大的手術費後,竟多次動手閹割自己。每次因此就診時,醫師無不心驚肉跳。退伍後,林國華先偷偷進行隆乳手術,再前往泰國進行變性手術。
如今,林國華已走出陰霾,迎向陽光,擔任起業務員。她有感而發說:「一般人很難理解,一個女人的靈魂受困於男人身軀那種身心不一致的凌虐之苦。如今浴火重生,我選擇公開自己,為的就是告訴大眾,我們不是人妖,不是變態,更不是小丑。我們只是躲在暗夜哭泣、需要社會關懷接納的兩性邊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