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他之手，性別煥然 －人民網採訪陳煥然博士

2002/04/29 聯合報

本報記者賀靜萍

　　長髮披肩的小趙，個性樂觀開朗，可是每當有人稱呼她「趙小姐」時，心情立刻跌到谷底。穿著一襲紅衣，語調男子氣地小趙說，從小就覺得自己應該是男生，上學時打扮得男性化；直到上中學，漸漸意識到應按社會一般對女孩的要求開始裝扮自己時，卻很難調適。尤其每當填表格填到性別「女」時，特別難受。小趙想經由變性手術變為徹徹底底的男人。

　　在北京，變性手術費用不便宜，平均男變女要三萬到五萬人民幣，女變男手術費更高，至少五萬到八萬元。北京著名變性醫生陳煥然表示，這還是非精裝版的價格。過去十一年，他已動了近二百例變性手術，如今上門「求變」的人，隊伍愈排愈長。

　　在大陸，要想做變性手術，不僅僅光是有錢，還需具備一定條件。

　　中國醫學科學院「中國性別重塑外科中心」，是大陸第一座研究性別變性的研究中心。推動者陳煥然說，變性是一個龐大複雜的工程，關係到外科、內分泌、泌尿科、婦產科、法律、心理學、社會學等，一項變性手術要準備兩年，手術耗時十幾個小時。要變性，條件是：年滿廿四歲，大學畢業，思想成熟，當然交足手術費用是必不可少的條件。

　　小趙在經濟、學歷及年齡都不符合條件規定的情況下，遭醫院打了回票。小趙稱已面臨崩潰邊緣，人生目標茫然。

　　大陸媒體披露一個驚人數據，指大陸有強烈變性要求的人近四十萬人。陳煥然估計，大陸十三億人中，應有廿萬人要做變性手術。

　　他表示，每年約有一千人找上他要求變性，但只有幾百人符合變性手術條件，目前還有二百四十多人正等待上手術台。由於變性手術每星期只能做一兩例，要做完現有病例，需要五年時間。

　　目前大陸法律並不承認心理性別，也不承認手術後的性別。使得很多變性人成了性別真空人。因此大陸變性人要改身份證的性別欄，要四處找關係、求情，還不一定能夠成功。

　　大陸著名現代舞蹈家金星，是知名變性人，美貌的她是變性變得非常成功的例子。談到以往還是男人時，金星說從來沒有交女朋友，連女孩子的手指頭都沒碰過。因為從小就覺得，如果跟人發生肉體關係，對方一定是男性，不會是女性。金星是著名的變性個案，談到未來，仍感悲觀。「在生活中，充滿了離別」，變性這條路，在價值觀保守的社會中，無論成功與否，都充滿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