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硬石頭T 費雷思

【記者陳怡君中壢報導】

日期:2003/12/19 版別:新兩性

「我是男生還是女生?」這個問題對大部分的人來說沒什麼好想、好懷疑的,身穿西裝,連聲音都雌雄莫辨的費雷思(見上圖,陳怡君攝)卻說,她/他一輩子在處理「我到底是男還是女的」問題。

費雷思為世界著名跨性別作家,也是世界跨性別運動領導人,他的著作《藍調石牆T》,以半自傳式記錄195090年間,美國同志社群、跨性別者遭到的排擠,捕捉女性主義和女同志運動的歷史變遷。費雷思從70年代以後就以男裝打扮現身。

費雷思在中央大學性別研究室舉辦的跨性別學術研討會上一再強調,自己成長於1950年代的一個藍領小鎮,那是個麥卡錫主義風行、民風極端保守的年代,女人的選擇只有做母親或是成為某個男人的太太,她做為一個在性別表現上「不同」的女孩子,根本得不到社群的支持。到了前女性主義的1960年代,她在酒吧和工廠中以T的身分現身,當時的法律規定同性跳舞違法,同志只能躲在酒吧的暗處。最為一個死硬派、男裝打扮的石頭T,費雷思不斷的質問,自己到底是誰?除了男與女,異性戀與同性戀的二元分野外,還有沒有言語、文字能夠闡述自己特殊的認同與身體慾望?後來他就寫出了震驚文壇的同志文學《藍調石牆T》。

費雷思說,人們本來有很多性別、性向,不是只有男女性別或是同性、異性,如廁所只有高跟鞋或紳士兩道門,會讓跨性別者進那個門都不對。費雷思又拿出身上的護照說,她辦護照時不願意在男或者是女的選項上劃勾,因為兩者都不能代表自己,最後是承辦人員主動幫她勾了男性,費雷思開玩笑的說,自己是公然偽造文書啦!最後她就拿著這本充滿疑點與犯罪嫌疑的護照來到了台灣。

曾經有學者表示,跨性別者要爭取的便是取消身份證件上的「性別」欄,證件包括身分證與護照:身分證是個人面對現代國家權力時,可被辨識之身分;而護照是證實個人「所屬」之國家時,所必須展示的證據。消除身分證件的性別欄,就有如60年代美國民權運動後消除此類證件上原須填寫的「種族」(race)欄一般,表面看來匪夷所思:「性別難道不是辨識個人最顯而易見的指標嗎」的發問,如同當日「種族不是天生的嗎?不是人類普世性的視覺分類原則嗎?」。

做為「男」或「女」,似乎是不可懷疑的一個辨識指標;沒有了性別註記,幾乎就沒有了身分……跨性別者流離於男女二元論之外,雌雄莫辨卻又T婆分明,費雷思說,所有被壓迫者都要團結前行,他溫柔的期許主流婦運能看見性/別運動不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