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寫真之一】我想做妓女!

2004.04.27 中時晚報 ●文/陳念萱

好像是尼采說的吧:「每個女人的身體裡都住著妓女…」我並非為自己的行為舉止找藉口,我從來就沒有這種需要,否則也不至於被掃地出門無數回了,不是自誇口才好,事實上,從很小很小就認清了周遭所有人都希望妳說謊,那瞪視妳的眼神其實是在哀求:「拜託!說個謊吧!隨便甚麼都好!」我卻常因為說實話而挨打。

同情我?不必了!我其實有點戀虐狂,噢!別誤會,不是甚麼虐待自虐被虐的,而是,看著別人痛苦猶疑憤怒的眼神,讓我狂喜!呵呵!妳知道的,其實有點像高潮,不!比那個還過癮,想想看,我興奮得連挨打的痛苦都忘了,哪個男人曾經讓我如此痛快過?記憶搜索不到,嘿嘿!

有回全家人一起看錄影帶,楊貴媚演一個專門慰安第一代移民美國閩粵礦工的婦人,為了籌錢返鄉而解褲帶,因為不是專業妓女,所以價碼隨便收,只要客人能解燃眉之急就好,當年那群不准攜家帶眷出外打拼的異鄉人,就這樣靠著楊貴媚一個女人而活下來…。

老實說,我很感動,覺得她好了不起,簡直像是菩薩轉世,她甚至拿出自己辛苦積攢的錢捐給恩客,因為人家更急著回鄉… 此時的楊貴媚真是美極了… 我發出讚嘆,被老媽狠K了一記腦袋:「夭壽仔!」

我在合理化妓女的行業?哼!有必要嗎?我老媽開的茶館裡,小姐們明明就在賣春,卻不許人說,也嚴禁我過去探訪,我和弟弟樂得裝著一派天真無邪的樣子爬牆偷窺要東西吃,其實甚麼也看不到,我們並不想看到甚麼,真要讓我們看到日式拉門內的景觀,自己會先崩潰吧!

但,腦海裡的想像是無法攔阻的,那個唐氏症女孩第一天上工被自己徐娘半老的母親打扮得妖魔鬼怪一樣,我們從此少了一個玩伴,為此,更證實了我老媽的謊言:「她只是去幫媽媽端茶賺小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