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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讀書.讓書自由」演講內容 ◎ 大波頹夫(KKcity性站站長)
                         整理/小拉

不好意思,我有帶小抄,我很久沒有上臺了。其實我一直都有被騷擾的準備,那我今天有三個身份,其實全部都跟這個息息相關。第一個,我是花魁異色館的站長,就是一個討論跟性有關的話題,各種的領域可能包括一夜情、包括亂倫,或者包括所有可能你會想得到的範圍。它只是一個討論區而已,但是其實這幾年來我們陸陸續續有遭遇到很多困擾。

那另外一個,我本身也是一個靠寫東西吃飯的人,我寫了十幾年,那目前也是專欄作家,然後影展有寫一些東西。然後再來就是,同時我也是一個上班族,因為剛才呃…寫作其實沒賺多少錢,然後當站長是一塊錢也領不到,所以我還是要吃飯的。

那我也是一個專職在…就是設計網路遊戲的人,很不幸的我做的這三件事情全部都跟我們今天討論的這個主題有關。而事實上其實這個事情並不是今天才發生的,我們遭遇到的其實是過程當中的一個點而已。

那我現在再講一下一些從前的......(inaudible)。很久以前,差不多我高中的那個時候,大概解嚴的前後那一段時間。當然,這跟年紀比較大一點的人可能還有一點印象,從前在戒嚴時期我們有很多東西是不能看、不能聽的,就算你可以私底下偷偷看,最好也不要跟別人講。

比如說,到了我們高中的時候,高中的……我上高中的那時侯剛解嚴,已經剛解嚴了,但是在我們學校裡面、在我社團裡面有人在讀馬克思,其實還是一件偷偷摸摸的事情,學校還是會管你。可能不會把你送去關,但是我們確實、我們就有學長因為學校知道他看這個東西,三年來都在關注他。

然後呢,呃我們那時候校刊,呃我高二那一年、好像高一還高二那一年,我們校刊要去…呃,我們曾經計畫要去採訪何懷碩,那…那時候我們要跟學校提報說我們這期要做什麼內容。那在提報當中呢校方不太知道這位何懷碩先生是何方神聖,所以就要求我們解釋一下他是誰這樣子,那我們就說他是一位作家、那寫一些評論。那訓導主任就問我們說那他寫了什麼評論呢、都是什麼書,那我們就是提一下,就是圓神出版社這個,訓導主任馬上唰的一片,圓神出版社,那不是龍應臺出書的出版社嗎?就是…那已經解嚴了,那時候已經解嚴了,ok?

那在我小時候,我也忘記多小的時候了,曾經還有一個印象,羅大祐曾經因為男生頭髮過長被禁上電視,那長度大概不到我現在一半。解嚴…所以這幾件事情,真的是法律上有規定不可以做的嗎?或者說有什麼條文規定不可以做的嗎?我不曉得。

我跟各位一樣我是普通人,我是上班族,我有現職,我需要每天顧我的工作,我要生活這樣子。所以,然後再加上我法律也不熟、我也記不出來每一個法律條文。但是這邊想說的是,有一些東西不見得是說我們把那個法律條文認一個清楚就夠了,而是今天整個大方向往這邊走的時候,它會衍生出一些問題。

就剛才有幾位老師、有幾位呃…律師講解的很清楚的有提到一些這方面的問題。就是說,事實上今天當整個方向往這邊走的時候,我們、在座你我所有人,包括我們的…可能我們遭遇的環境、我們的家長、我們的老師、我們的老闆、我們的同學同事等等,大家會一同去、共同製造一個更約束的環境。

像當年已經解嚴的…那一年已經解嚴了,但是我覺得對於當時的…呃、不是現在的龍應臺,是當時的龍應臺,還非常的懷有戒心,連我們要採訪一個跟她在同一個出版社出版過書的作家,他們都非常的緊張。這並不是什麼規定,而是因為已經戒嚴了那麼久下來,他們一個緊張的態勢。

那到了今天,呃……我們曾經有過一個…好像從很拘謹的環境當中曾經解嚴過、開放過,那麼今天其實一步步又走回來了,我們只不過在戒嚴另外一個項目、另外一個東西。事實上剛才有提到說人民在…會去做自我審察的動作,這個動作其實早就已經開始了。

那、我們被……呃…我今天自己其實就有一本書已經…在某個定義上已經被禁了兩年了,那這本書呢其實並沒有任何規定要去談,那當然它是裡面談的是一些跟性有關的話題,然後因為它的立場是不去批判任何東西,那在這本書成書兩年以來,我……遭遇到很多的出版社的『婉拒』。

這個情況之下呢,將來我們只能說這個「假分級」,或者我不管它是什麼分級,今天給了一個我們…、它其實是在制定一個道德標準,而這個道德標準設計上、因為它是一個模糊的東西;所以,以我自己來說,我在工作方面,我是上班在設計網路遊戲,那這個網路遊戲其實…我們業者已經有很多的自律,這樣子比如說幾乎臺灣的這些遊戲裡面,我們都會限制不可以罵髒話,我們會把『幹』這個字擋掉,我們會把很多的東西都擋掉。那就…我們把範圍縮小點,我們就講『幹』這個字,偏偏有的人對它很感冒,有的人沒感覺,而且也看你講的時候、有的時候我們可能朋友之間講的時候那你偶爾說也不會覺得什麼,但是有的時候你真的會拿它來罵人。它有各種不同的……(inaudible)。

但是為什麼業者會去禁它呢?因為我們都知道,政府已經開始要規範這個東西,它甚至還沒有定出來,我們都知道他有一天一定會規範下去,但如果我們不先做這個東西的話,可能會惹麻煩上身。就我是一個上班族,那我其實自己很瞭解這種狀況。我平常要顧的是我的工作、我的生活,那、我…以我來說,我如果失業我可能沒飯吃,我不可能靠花魁異色館的館長有任何收入的。同樣的我的老闆也是這樣子的,雖然說可能看起來一家公司那可能每個月業績呃…可能業績是幾千萬,但是我們都不可能一直說你是一個每個月有幾千萬幾億業績的老闆,你都不可能拿你的生意去跟一個可能會違法的事情做對抗,你不可能直接去碰它。

那以我自己來說,我一個上班族,我直接去碰它,我可能會失業、我可能下個月會沒飯吃。如果你是拿你的事業直接去碰它,你可能會對不起你的員工,你的公司可能會遭到處分。那xxxx的情況下,你不僅是你自己的事業會受到影響,你底下的員工、需要靠你領薪水的那些人可能都會沒薪水可以領。那這種情況下他的預期會越來越嚴重。所以說,我們今天很重要的並不是說,我知道在座有很多人一樣跟我一直搞不清楚那一些條文到底怎麼回事,剛才已經有幾位律師說他們也搞不清楚,所以其實讓我們蠻欣慰的,我們並沒有特別的笨。但是,很顯然的那不是我們專業,如果連律師都搞不清楚,我們只會比他更不清楚。更不清楚的情況下,我們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我們為了有一口飯吃,我們會越、我們會越來越緊縮這個部分。

整個來講呢,剛剛有很多問題,可能前面很多人都討論過了,他們都講得很好。我這邊講一些是比較個人的一些態度方面。基本來講,如果我們今天放著這些東西都不去管它,讓它繼續下去,明年、後面法律繼續制定下去,繼續不清不楚,然後我們…反正它不清不楚那我們就所有的東西都不要去碰它,你是不是還活得下去?是啊。那我是不是還可以繼續寫作?是啊!可以。所有那些有可能有危險的東西我通通都不要寫,我就不相信我寫作寫了十幾年我找不到我可以寫的東西。我還是有飯吃,但是今天其實我、呃……假如說今天我的情況是已經不顯得明天下一頓在哪裡了,反正有人給我一口飯吃就好了,其實我應該也不會關心這個東西,明天的便當比什麼主題或比我的自由可能都還要來得重要。但是,如果說當我們現在其實整個生活都還在一個正常的情況之下,其實你還是可能會忽略這個東西,因為你覺得這個東西需要你額外付出一些力量去關心它、去做一些事情,甚至可能會替你帶來額外的危險。那在權衡之下其實很多人會覺得放棄,這也就是我們為什麼會從解嚴前到現在,一步一步被推得…。我們現在有這樣一個東西出現,有這樣一個…幾乎是可以說政府可以拿來…它愛怎麼講就怎講、它愛說你違法就讓你違法。

呃…bbs一個羅莉控討論版的事情各位不曉得知不知道,有一部分人可能知道,是KKCity的使用者。事實上這個板呢,它只是個討論板,它並不是說、呃…是一個比如說是一個教大家怎麼樣去綁架小朋友之類的這種,它完全是一個討論板。然後有一些呢,像新聞報導報導出來,它說甚至某某明星或者什麼的網站都被貼到這個…,那被貼在這個網站上面,它並不是被貼上是猥褻的,它只是貼一些那個很可愛的照片,然後大家說啊那好可愛喔。這樣的東西他被報導出來他會不會被判刑,我不知道。法律人可能知道他會不會被判刑,但是我們是普通老百姓,我們不知道。我只覺得今天如果我在這個板出現我又被報上去了,對我來說可能會造成很大的困擾。也許我會被傳喚上法庭,可能…不要說判刑,他三天兩天叫我一次,然後我上班要請假,我每請一天假可能損失一千塊薪水,然後搞不好多請幾次,老闆就把我fire掉了,這些都是危險。

然後還有就是說,然後像…比如說我在接這個性站的整個過程當中,遇到非常多的一些使用者在上面有一些抱怨、有一些疑惑,那近期以來有一種疑惑,或者說有一種訴苦,越來越多就是說有很多人在非常不知道自己有可能被抓的情況下還是被抓了,他也沒有被判刑,但是這件事情對他造成非常大的困擾。

像是不久前,一個網友在我們的站內留言然後訴苦,我忘了是他自己還是說他的朋友。就是他只不過在網路上面、某個網站上面留言說類似「我好寂寞,誰可以來撫慰我」這樣子,然後就有人跟他聊天,最後他就被抓了。他從來沒有、他甚至沒有講說「我想要找個女生跟我上床」、更不要說他沒有談到錢,但是他被抓了。好,他被抓了之後呢,當然,整個下來之後他是完全、他完全沒有刑責,沒有判刑。但是,他上了好幾次法院,他被傳喚了很多次,然後最後他被『訓斥』,然後這個『訓斥』還上了報紙,然後記者也說他被『訓斥』。

他們其實…這件事情整個叫做一個抓錯人,你去抓一個沒有犯罪的人,然後最後的結果是這個被抓錯的人被『訓斥』,然後媒體說他被『訓斥』,然後他花了很多的時間、很多的精神來解決這個事情,然後還造成旁邊的一些人甚至親朋好友也都知道了。那有的人知道…可能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那有的人可能從此誤會他覺得他是一個性犯罪者,這樣子的一個受害者被說他被『訓斥』。

這個事情,其實在過去我接性站這三四年下來,其實前面一兩年這種事情是很少見的,那自從兒少法訂下來之後越來越多。剛開始兒少法訂出來的時候,我們那一陣子常在討論警察『釣魚』;那警察『釣魚』會有一些條件,比如說他談到錢、談到什麼東西,但是近期以來越來越寬鬆那個標準。

也就是說,這個情況之下,其實我們很明顯的,今天我們如果不在這個地方擋住,明天他們就會再更進一步。那事實上不只他們更進一步,他們每進一步我們可能會退三步,因為我們覺得他好可怕。其實這個部分有很多這樣的例子,你可能回去想一下,我們每天每天都在接觸。

在這邊,我自己也一樣,那我也找不到什麼理由說鼓吹大家一起來當烈士去很壯烈的犧牲,或者去跟它對抗。但是,最起碼、像我自己最起碼其實可以做到一件事情;也許我們不敢去碰它、不敢去擋他,但是我們最起碼不要承認它的正當性、不要支援它的正當性。不要忘了我們有嘴巴,我們可以說你這個法律很危險,我們害怕自己失去自己的利益,然後我們不要去觸它。

不管怎麼樣,你可能會害怕,但是你可以講出你不支援它。你可以不承認它的正當性。你可以在這裡擋住它,不讓它繼續走下去。而且,這件事情其實要我們每一個人來做,因為這是一個整體形成的力量,你一個人講、兩個人講可能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但是當我們全體都講的時候,我們不跟它合作、我們不支援它,我們不認為它是正確的、我們不認為它是正當的,我們至少阻止它繼續往前走,ok那…時間…剛才已經被催了好幾次了,我今天就講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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