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調石牆T，紅色石頭婆

（發表於「女『性』主體的另類提問小型學術研討會II：跨性別小型學術研討會」，
中壢：中央大學性/別研究室，2000。）

文／丁乃非

＜藍調石牆Ｔ＞在一個層次上閱讀，是一位Ｔ敘事者（潔斯）的自傳體小說，但在另一個層次，可以看成在書寫一個Ｔ由親密關係的維繫和社群（Ｔ－吧）的日常生活，走向不再有社群、不能維繫關係的孤決、幾乎沒有生存處所的境地。同時，這條路，對於這位原本屬於美國北部工業城鎮六零年代Ｔ－吧的少年Ｔ，也是走向跨性別Ｔ的路，而在 他／她的敘事筆下，成為跨性別Ｔ便是走向更嚴重的性別體制暴力的所在，在這裡，如小說再現，是孤魂野鬼，是魍魎畜牲，沒有人看得見，沒有人願意碰觸，更沒有語言。

在這篇文章中，我希望能讀出小說裡這一個層次的故事，Ｔ在哪樣的歷史匯流中，哪些體制力量的夾擊之下，必須抉擇走向一種在費雷絲筆下稱之為更為窒礙難走的路。換一種說法，Ｔ的石頭藍調，在於這條簡直沒有路的路，非走不可，荷爾蒙非打不可，性別只能跨下去，不可能朝向統合在既有的「女」或「男」唯二範疇之內。跨性別Ｔ能成為跨性別運動的一種主體和他／她特定的跨性別政治，就這本小說來看，有著歷史的必然和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