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性公民社會的微小可能

淫妲三代(東海大學研究生)

中央大學人獸交事件總不落幕,草根立委與宗教團體決定按鈴申告。與此同時,我在南方人文電子報的討論區中見到關於「學術自由無限上綱」的擔憂與討論,這般的擔憂顯然與草根立委,或婦女團體們關於戕害兒童青少年受創心靈的擔憂並不是同一回事,不過我覺得還有一件與何春蕤不大相干的事情可以聊一下:那就是建中與成功高中的畢業紀念冊事件。

建國 成功畢冊事件

幾天前媒體爆出建國與成功兩所高中畢業紀念冊出現男學生穿著北一女與景美兩所女生校服,做出A片中猥褻動作的圖片,引發校方回收畢業紀念冊並要求學生向女校道歉;類似事件如果往前回溯,其實並不令人陌生,我們不會忘記網路流傳的,在館前路斑馬線上搞笑熱舞的建中學生,或者兩個月前興致勃勃受藝術家團體支持計畫在博二藝術特區搞天體營的高師大學生;以及,非常類似的,去年6月師大美術系學生的裝置藝術作品,掛在學校大樓之間的巨型「幹」字。這些事件的衝突張力至少表現在幾個重要的元素上:比如說「肇事」主角不約而同的學生身分、精英形象,或者事件本身或多或少的情欲邊緣的突梯效果;以及這些精英學生們在肇事的過程中與權威監控工具的角力情狀、在這些角力或成功或失敗之餘,所引發社會的道德焦慮與回響。

公共意識在改變

連日來我在報章媒體的讀者投書或時事評議的論壇空間裡,注意到的明顯的趨勢是:公共意識正在改變,今天我們的確已經看不到一個明確的、真正一面倒的「多數意見」──畢業紀念冊很過分嗎?大街上跳舞很糟糕嗎?在藝術特區辦天體活動,很值得大驚小怪嗎?只不過一個「幹」字,有那麼嚴重嗎?道德譴責與焦慮憂心當然存在,但更添加了一點點不解與慌亂:我們的精英、我們優秀的中流砥柱,都怎麼了?他們不再道德了嗎?世界末日要到了吧!然而,更顯然的,則是另一些受到激勵與鼓舞的邊緣意見、異色嘉年華的熱鬧氣氛。

學術自由無限上綱

回到何春蕤、人獸交與「學術自由」無限上綱與否的焦點話題:當婦女與宗教團體挾「學術的社會責任」譴責何春蕤與其所意味的「性解放」論述與言說之時,其實忽略了一個重要的觀點與辯論──整個「猥褻」事件所體現的,正是學術的社會參與、學術的社會實踐,社會運動正在發生,而人民的理性與民主能力,也許已經超乎這些團體僅及於道德修辭的空洞想像。

學術怎樣介入社會

這些精英大學與高中學生們一連串有計畫、有想法、有明確自我意識的行為,當然不是「性解放」論述或言說可以直接促成的,但我們的社會、一個「公共論域」的氛圍與體質正在轉變,而所有的轉變只能經由這些意念的推銷與公開發聲而促成。因此,要說整個性解放論述不顧慮、不回應社會責任當然是一個誤判,若不經由社會運動,「學術」要怎樣介入社會?要如何「扛起」所謂的社會責任?

學術若果不能產生介入公民意識的思想,那麼我們不知道學術的「社會責任」何在;思想若果真不能導致行動或社會的改變,那麼我們不能明白思想的價值何在──當道德修辭被拿來作為封口學術與迴避辯論的政治工具時,我們或者還可以期待「公民社會力」的微小可能,讓不出自學術生產的公民們,展現其思想與行動的真實力道。

原文出處:http://192.192.149.193/show2.asp?t=13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