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身訂做下一代 快成真了
圖左為約翰霍浦金斯大學研究人員利用基因工程技術生產的老鼠，比圖右的正常老鼠大得多。(美聯社)
【2000.03.10 聯合報 聯合報編譯組朱邦賢／特譯】
如果準爸爸和準媽媽可以保證子女長大後會特別健康，特別聰明，或至少比父母好看一點，必須花點工夫，動點手腳，譬如操控孩子的去氧核糖核酸 (DNA)，增添基因，減緩老化，促進腦部的循環，或加強病毒的抗體。
就算有人持反對意見，科學家相信，總還會有一大票人躍躍欲試。上述假設從前聽起來十分科幻，如今卻已快成真。
將來父母可能在醫院捧著基因表，就如同在飯店捧著菜單一般精挑細選，希望為嬰兒「加油添醋」，讓他們再也不會感染諸如癌症、愛滋病、心臟病、老年癡呆症之類的重病。或許還有些父母會繼續精益求精，讓孩子將來過目不忘，個個都是大科學家、大文豪或音樂家。
普林斯頓大學生物學家雪爾佛說，凡此種種在不太久的未來全都可能實現。洛杉磯加州大學醫學院醫學、科技和社會計畫的負責人史托克說，現在不是「如果」的問題，而是「何時」及「如何」的問題。
史托克和雪爾佛都是基因工程方面的先知先覺。他們願意為人類描繪精卵工程的未來。他們認為，要改變一個人，必須從受孕那一剎那開始動手。
方法是將新基因注入剛剛受精的卵子裡。於是細胞由一個變成兩個，兩個變成四個，四個變成八個，以此類推。每變一次，就會傳遞一次新情報。九個月後，娃娃呱呱落地。他或她體內的每個細胞都含有額外的基因。孩子長大成人，結婚生子，又將額外的基因傳給下一代。如此代代相傳。人類的生物學從此丕變。
丕變的好處何在？第一點可能是比較不容易生病，第二點則是智力提升。普林斯頓大學的科學家目前已能製造天才老鼠，與尋常鼠輩相比，這些天才老鼠不但學習速度快，東西記得牢，更能隨機應變。
天才老鼠如此天才，只是因為牠們擁有一個特殊基因，可以讓它們在腦中產生一種會促進細胞轉換，協助大腦儲存聯想資料的化學質。人類看到一張臉，就能想起某個名字，就是聯想能力的表現。其他諸如事先選擇孩子的個性，都將不是天方夜譚。
只是，如果將來人類不是自然成形，而是按圖施工打造的製成品，親子關係、個人和命運，將呈現何種面貌，倫理學家一想到就不寒而慄。
水牛城大學散文家和文化批評家費德勒說：「人類將如同住在一個大型超市中，將來這個超市賣的商品就是讓你製造更好的人類，這種新人種活得更久，長得更高，也跳得更高，卻不一定更快樂。」
如果是天然孕育而成，孩子將來是聖賢才智平庸愚劣，誰都不必自責，但如果父母打從孩子受胎的一瞬間就幫他或她決定一切，父母就得為孩子負責到底。還有，對個人絕對有好處的基因工程控制，是不是對社會也有好處，誰也沒把握。如果每個人都活到兩百歲，世界將是何等紛冗擾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