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人體藝術攝影師的手記
薩摩林斯克小城郊外的林間，“夏天小姐”尤拉動作利索地脫去身上衣服，露出雪白的胴體，與白樺樹赤裸相擁。她以迷人的肢體語言，展現俄羅斯人回歸自然，充滿活力的純美境界。
搭乘俄航從上海出發，經過9個多小時的空中顛簸，心想該看到世界名城莫斯科的燈光了吧，誰知當飛臨莫斯科時，陽光卻更加燦爛，原來是時差在作崇：兩地整整相差4小時，不過氣溫似乎下降了不少，我們從盛夏出發，已飛過了一個季節。俄羅斯正值秋，一下飛機就感到陣陣涼意。
這次隨上海藝術攝影協會赴俄采風，足迹從波羅的海邊的聖·彼得堡到風光旖旎的邊境小城薩摩林斯克，從多情迷人的涅瓦河逆流而上到豪放浪漫的伏爾加河，縱橫近萬里，三進莫斯科，所到之處無論是城市，還是鄉村，無論是街頭還是田間，時時都有高雅的藝術情調，處處充滿濃濃的藝術氛圍。我們沈浸其間，深受感染。每每想起不由人魂牽夢繞。
如果說世上真有藝術海洋，尋孓在俄羅斯。如果講世上真有花園國家，那就是俄羅斯。那如詩如畫的田園風光，嫵媚中透著幾分粗獷，吱吱嘎嘎的風車聲仿佛還在耳畔回想。那風格迥異、神秘莫測的建築和教堂，充滿了藝術的靈氣，神秘中令人肅然。身臨其境就像蕩瀾在藝術的海洋，夢中的天堂。
那些出現在大街小巷，穿梭在田園林間的俄羅斯姑娘，個個風姿綽約，氣宇高雅。仿佛都是天生的模特，地就的精靈，令人無不感歎大自然的偏心：爲何將美麗的容貌、雕塑般的身材毫不吝嗇地全療給了她們?
在靠近俄白邊境的小城薩摩林斯克，熱情、豪爽的東道主俄羅斯藝術攝影協會的同仁特意爲我們安排了一次中國攝影作品展，來自俄羅斯各地的藝術家們和我們歡聚一堂，觀摩交流。沒有長篇報告，沒有領導剪綵。有的是自然和諧、隨意休閒。
忽然一陣修揚的薩克斯聲緩緩飄來。遁聲望去，一位俄羅斯女郎正移動著輕盈的身影，似流雲一片飄進展廳，和著薩克斯聲翩翩起舞。全場一片寂靜，只有音樂聲在廳內纏繞，忽遠忽近。人們的眼睛注視著同一個方向，只見女郎隨著舞姿的起伏將裹在身上的薄紗漸漸退去，呈現出優美的胴體。此時，一位畫家輕輕上前，舉起畫筆在裸體上盡情地揮灑作畫。動聽的音樂伴著美妙的舞姿，還有專心致志的畫家，如此精妙絕倫的藝術組合，如此完美的藝術融洽，引來閃光燈閃閃的一片。攝影、繪畫、音樂、舞蹈、人體……真是偉大的創造，大膽的創意，別開生面的表演和展覽，令人如癡如醉，心曠神怡。這裏真不愧爲俄羅斯音樂之父格林卡的故鄉，一個真正的藝術之鄉。
但更我感到激動是東道主精心安排的野外人體藝術攝影活動。次日一早，大巴駛出小城上了鄉村公路。望著窗外一望無際的原野，我突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興奮的感覺。遠處，茂密的樺樹林一直伸向天邊，沒有盡頭。天空藍得深遂，偶爾有幾朵白雲飄浮在上面，給人一種強烈的立體感。而寬闊的鄉村公路上只有我們這一車中幾位來自異國的客人和三位俄羅斯妙齡姑娘，秋風吹指著，順著車窗縫送來電冰箱野上特有的清香，捎帶著陣陣清涼。同車的俄羅斯姑娘有說有笑，或在悄悄地化妝。她們是經數輪比賽挑選出來的攝影模特，個個身材高挑，輪廊分明。自信裏透出清純，樸實中不失靈氣。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奔婆，遠離了城市，遠離了喧囂，車終於停在一片白樺林邊。這裏的一切似乎是平靜的，甚至是原始的。眼前的樹林令我想起一部經典的前蘇聯影片《這裏的黎明靜悄悄》中的景色。初秋的俄羅斯已經有了幾分涼意。只見3位元模特在帶隊老師的指令下，動作利索的除去了身上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胴體，太美了，真像希臘女神”，同伴中不知是誰忍不住輕語了一聲。是的，只有當茫茫草原，密密森林，滔滔大江，這些具有原始美的自然景色與充滿生命活力的人體融合在一起時，這種回歸自然才是世上最美的藝術，在這裏，我看到了人與自然的對話，人與自然的相容。進入拍攝，我們迅速分成3組，每一組配上一位模特。“尤拉”與我們搭檔。據當地報刊介紹，尤拉是這次藝術攝影模特選拔比賽的冠軍，被評爲當年“夏天小姐”。評委對她的評價是：“姿態自然，不嬌柔造作，所以成爲第一”。在林間深處，我們選定了拍攝者。雖然彼此有著語言的隔閡。但一切是那樣默契。面對馬達聲吱吱的相機鏡頭，尤拉通過手勢和悟性，自然大方地擺著各種優美的姿態和造型。她不停地轉著身體，演釋著各種風情，時而熱情奔放，擁抱自然；時而溫柔纏綿，天人合一。我不停的按著快門，捕捉每一個美好的瞬間，不禁想起羅丹最喜歡的一句?言：自然總是美的。秋風夾著涼意不時襲來，我不禁打了個寒顫，瞧一下尤拉，還是那樣全神貫注，沈浸在角色的體驗。可恨的是膠捲太短，一卷很快就拍完了。在換片的空檔，我脫下身上的風衣遞給了尤拉示意她披上休息一下，真有點憐香惜玉的意思。她微笑著接受了，把風衣披在身上，深邃的眼睛表達了感激之情。
交換模特後，爲我們作模特的是格裏斯基娜。這位年方18的嬌俏姑娘，已經是個“老藝術家”了。她是前蘇聯超級歌劇明星阿拉的女兒，4歲時就隨母“下海”，在舞臺上表演舞蹈；以後又參加過數部影片的拍攝，成爲歌劇中的主角，並上了知名雜誌。她還做過廣告模特，這次又在選拔中一路奪冠，客串攝影模特。在拍攝中，突然草叢中飛出3個大蚊子，齊刷刷的叮在她的腹部，可她絲毫不爲所動，仍然微笑地沈浸在她的角色之中，因爲我們手中的相機還在不停地拍攝著，不一會，她白皙嬌嫩的皮膚上便出現三個紅紅的腫塊。當拍攝完，我趕緊將隨身帶的中國紅油——萬金油送給她示意她擦抹一下時，我只感到眼中濕潤了：這不僅是人美、體美，而更是心美。在她的身上所體現出來的職業道德、爲人素質、敬業精神更美!”“把美的形象與美的德行結合起來吧，只有這樣，美才會放射出真正的光輝”。培根對美的論述似乎就是對眼前一切的真實寫照。別了，白樺林；別了，摩林斯克；別了，美麗、迷人的俄羅斯姑娘。我將把在俄羅斯最美好的印象帶回去。因爲她已牢牢的記錄在我的菲林裏，深深的印在我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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