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資料整理

國立中央大學 性/別研究室 資料蒐集整理留存

少爺、牛郎、哥仔、MB (Money Boy)

鴨子、舞男、男伎、男公關、男傳播、男伴遊、三陪先生、按摩技師/SPA師傅……

五花八門、引人遐思的名稱,其實都是指從事性工作的男性,然而箇中巧妙個個不同,不僅有微妙的地方習語差異,也配合不同客源提供多元服務。

除了少數報導,現在極少人會直呼男性性工作者為「男妓」,比較通行的稱謂除了「鴨」和「舞男」,另有中性的稱謂在北方如「少爺」,南方或稱「仔」,而「男公關」、「男傳播」、「男伴遊」、「三陪先生」、「SPA師傅」則是在工商發達的都會區盛行,如深圳、上海、香港、台北等繁華的不夜城。至於古代的「男寵」、「面首」,就是今天俗稱的「二爺」、「小白臉」、「小狼狗」則是被包養專職伺候固定女客的,通常都是在外討生活之後「從良」的男性,不過和女性相較,願意接受包養的男性似乎不多且往往為時不久,更沒有像「二奶」可望『扶正』的機會和期待。

在台灣,「少爺」算是較為人熟悉的名稱,和歡場的「小姐」相對,原先只指在舞廳酒店的男服務生,並不參與陪酒坐檯出場等性服務,後來隨著時代改變,不少女客也會光顧酒店,「少爺」由純打雜的服務生漸漸演變為帶有「男公關」性質,當然不是所有「少爺」都提供陪酒出場的性服務,在一般的酒店場合內,「少爺」通常也只是靈機應便偶爾配合,討好客人賺取小費,但畢竟傳統性產業還是以小姐為主,並不會喧賓奪主搶生意。

不過,隨著這種商機的出現,專職服侍女客的「牛郎店」也相應而生,據報導,最早的牛郎店出現在民國六十四年,台北市林森北路的「綺蘭谷」(為「騎男谷」的諧音),其經營型態和酒店大致相同,只是由男人坐檯陪女人喝酒跳舞,不過一經媒體披露,立刻就遭臨檢強制關閉。而「牛郎」一詞是出自史上唯一獲得奧斯卡最佳影片獎的X級電影,Midnight Cowboy (1969),台灣譯為《午夜牛郎》,劇情敘述一名美國牛仔(強.沃特飾),為擺脫貧寒生活來到繁華的不夜城紐約,想做男伎賺錢但諸事不順,不但被女人騙財騙色,也被瘸腿騙子(達斯汀.霍夫曼飾)唬弄差點成為同性戀皮條客的手下,不過最後兩人卻相互扶持的小人物悲情故事;當時因話題敏感,且出現同性性愛情節,在台遭到禁映,反使「牛郎」之名不逕而走。

民國七十一年,林森北路又重張豔幟,樹大招風,馬上又被警方強行關閉,當時引起大批記者現場報導,廣受傳媒重視,此後牛郎店在台灣往往就用這家店的店名「星期五餐廳」做為別稱,或俗稱「鴨店」,以「鴨」指稱男性性工作者,與俗稱「雞」的女性性工者正好相對,不過近年大陸內地也有不少店家改開「龍鳳店」,「雞」「鴨」共存,男女通吃。

至於哥仔(或稱哥哥仔)和MB (Money Boy) 則多半為男同志服務,前者為香港對從事性工作的男同志的暱稱,多半是輟學學生、逃家少年、中年失業人士,年齡從十七到六十三歲都有,近年來有專門的互助團體「午夜藍」,組織全港約一千五百名男性性工作者,和中國大陸的性工作者相比,較有發言權和人身保障。Money Boy則是中國大陸對年輕俊秀的男性性工作者的稱呼,推想是由泰國流行Go-Go Boy或西方所謂的Rent Boy(出租男孩)和Call Boy(應召男孩)衍生而來的名稱;MB本身的性取向和性別認同不一定為男同志,但服務的對象卻多半為男人,從有組織控管的集體賣淫到在同志酒吧流連或以互聯網跑單幫的個體戶都有,不少MB都善用網絡推銷自己,有人大膽刊登幾無遮掩的照片、引人遐想的影片以招徠生意,也有人藉由博客(blog)書寫MB日記,赤裸裸地剖析自身的情欲糾葛。MB的賣身原因和城鄉發展、貧富差距頗有關聯,他們多半是來自內地偏遠的農村,學歷不高,二十出頭的青年,隨著民工潮湧入沿海的城市打工,卻發現除了低收入的體力勞動幾乎沒有發展的機會,城市開銷大,不但自身生活難以為繼,也沒辦法寄錢回家,最後只好用最原始的本錢勞動掙錢,收入不穩,時高時低,也因此許多MB會願意讓較年長有錢的男人包養。

「按摩技師/SPA師傅」則是源自打著「治療性障礙專業按摩」或「個人工作室」等招牌的「個人護膚油壓」、「男師指壓」及「家庭俱樂部聯誼」的「額外加值服務」,從以前報紙上的分類廣告到現在透過網路仲介的方式,廣告用語較為曖昧模糊,是業者想出規避刑責、招攬生意的花招 ,一般工作室提供的性服務多半是手淫口交,若要求全套(插入式性交)必須另議價格,最早是以「外賣」服務女客或夫妻檔為大宗,不過近年來在同志圈內也頗為流行,常常可在同志論壇上看到推薦議論這些SPA師傅的身材臉蛋、服務態度甚至按摩的專業技巧,不是只有單純的性交易。

對少爺、牛郎、鴨子、舞男、男公關、男傳播、男伴遊、甚至號稱「陪聊、陪玩、陪睡」的三陪先生而言,女性才是他們的主要客源,不管服務的是存心報復丈夫出軌的人妻、愛好交際應酬的富婆名流、或者是經濟獨立敢玩敢做的熟女、好奇嚐鮮的OL上班族、芳心寂寞的歡場同業都好,他們所提供的就更不僅是單純的性交易了。吳翠松在針對台灣〈酒店男公關之研究〉裡提及,許多實際從業的受訪者都表示「性」本身不是一種直接交易的商品,反而是一種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易出手的絕招;一般而言,男公關店內傾向不提供場地進行直截了當的性交易,不讓女客『喝了再上、做了就走』,反而以「放長線」的方式,把真槍實彈的性行為當成一種看得到吃不著的餌,老於此道的公關會以眼神挑逗、言語調情,延長『曖昧期』,製造浪漫愛情的想像,才會讓客人願意持續不斷上門,而非僅是一次性消費。因此,很多受訪的從業者甚至會看不起隨便就以肉搏感情的同行,覺得輕易就把性當成工具的男公關沒有手腕,不但把自己『身價』搞低了,也容易搞壞身體,甚至很快被玩膩,最後落到『人財兩失』的下場。 實際上,也許是因為男性性能力天生的限制,不可能創下如《性女251》(The Annabel Chong Story)十小時和251人上床的驚人記錄 ,所以男性性工作者販賣的主力商品反而不是性行為本身,而是一種「感覺」 ,或者說,他們所販賣的是「情感、開心、慰藉、關心」 ,除了陪酒賣笑,男公關們最好也要能歌善舞、會喝敢玩,十八般技藝樣樣精通,不但口才要好,還要能曲意承歡,善體上意,讓前來消費的女客覺得備受尊寵,渲洩掉所有日常生活的不痛快,也算提供某種特別心理輔導諮商的服務。

同時,和一般的服務從業人員相同,男公關們也有業績壓力及同儕競爭的工作壓力,所以不但得手腕靈活,長袖善舞,與經理領班打好關係,爭取坐檯的機會;平常除了修飾儀容,鍛鍊身體,也得充實自己,才能言之有物,炒熱氣氛,迎合各式各樣上門消費的客人,並非外人想像的輕鬆愉快,『閉門房中做,錢從天上來』。特別是在「顧客至上」的服務業裡,雖不能說是男女角色互換那麼簡單,但權力不均的情形顯而易見;畢竟,如果不是紅牌首席,客人可無法任君挑選,房門關上後,上演的究竟是『浪漫愛情動作片』還是『災難冒險驚悚片』,這些埋頭苦幹的男人的內心戲恐怕是不足為外人道了。此外,即使是所謂下班時間,也要持續的追蹤聯絡,看電影陪逛街,在客人需要慰藉的時候,提供適時的關心,噓寒問暖,好抓緊她們的心,吸引回流消費,也可說是一種「售後服務」。

以上僅是概略的敘述,值得注意的是,其實男性性工作者的個別脈絡頗有差異,最明顯的就是城鄉區域的分別造就不同的應對進退和酒場文化,比如台灣的男公關自主性較高,如吳翠松的研究裡不少人在訪談裡表示自己可以不和女客發生關係,以維持長期利益;但從許多傳媒及研究顯示,身處大陸的男性性工作者,通常都家境困頓、學歷不高,在城市裡無法謀生才選擇從事性產業,入行後也比較沒有主動權,通常無法如台灣男公關一般實行 「放長線釣大魚」或「賣笑不賣身」之類的手腕。所以其實在討論男性性工作者的時候,不能輕易把各地的情形混為一談。

1.在發達國家,MB中大部分是GAY,但在中國,MB中只有30%甚至更少的一部分是GAY,其餘的70%是異性戀者。他們基本上是為了生計而去賣身,而能做這樣「生意」的男孩,往往是頗具「姿色」、身體發育相對比較健康的那部分,也就是性方面相對活躍的那部分,所以如果他們不懂得自我保護,他們也就極有可能成為「橋樑」,將性病特別是愛滋病在同性戀者和女性之間傳播。因為大部分的同性戀者最終被迫要走上異性婚姻的道路,而對於這部分人來說,如果有經濟能力,招MB是最簡單的洩慾途徑,而大多數的MB也有自己的女朋友。目前MB大部分是低文化層次的年輕人,而各大城市的同性戀酒吧中都有MB的身影。

2.油壓廣告暗示性 想太多? 女警「釣」到按摩男 二審改判無罪 (中國時報 A11/社會綜合 2003/09/16)

3.專職的「小狼狗」阿湯表示:「女人要的是愛跟呵護,不是做愛時猛衝猛撞就可 以。」他還說:「紅牌牛郎是靠攻佔寂寞女人的心撈錢的,女人是重感覺的,太容易被吃(做愛)、被玩膩就削不到錢。」酒店掮客阿忠則說,去找牛郎的酒店小姐 或富婆只想發洩情緒,不完全為了性,「酒店小姐跟客人性交易有錢拿,怎可能找男人做愛還給他錢?」(2009/11/04蘋果日報)

4.《性女251》影片背景介紹

5.《舞男聖典》〈舞男入門五十二問〉第四十三問:女人到星期五餐廳,到底要性,還是要感情?答:「性愛和感情都要。不過女人在要這兩樣東西的前提之下,先要感覺。感覺對味的時候,感情就不一定需要,因為有些女人到星期五餐廳,她是拒絕感情的訴求再一次傷害她的靈魂。所以她可以把她的情慾,放在性愛上面,而不再需要一段感情。」

6.引文為吳翠松在其專門研究台灣〈酒店男公關之研究〉中提出的論點,頁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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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12 月, 2013 at 1:43 下午